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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荞之言令元恂心下感动,于是不再相瞒:“左昭仪与元恪欲谋取吾储位,实乃可恨至极!”
轻抚郑荞隆起的腹部,元恂又接着道:“你毋需担忧,吾如今已有良策,吾定令他母子二人死无葬生之地!”
郑荞如今虽与禾鲜少往来,却知禾乃不争之人。
待元恂言罢,郑荞劝阻道:“妾早年曾随左昭仪习练琴艺,知其乃淡泊宽大之人,太子与常山王又是至亲兄弟,这其中莫不是有些不虞之隙…”
元恂闻郑荞为禾与元恪二人辩解,心下不悦,便打断道:“真乃妇人之仁!
那妖妇不过笑里藏刀罢了…”
不待郑荞出声,元恂便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吾还有政务在身,你且归安吧!”
郑荞亦心知多说无用,不得不起身行礼,退出外去。
方才元恂虽未道尽详情,然一了千明,这未道之言已明白晓畅。
偏殿之内,郑荞细思极恐,一时间坐卧难宁。
近婢萱红见郑荞这般模样,只以为其因生产在即而身有不适,于是关切道:“右孺子可是哪里不适,不如奴去唤了侍医前来?”
郑荞摇了摇头,亦不言语,只缓步行至窗前,驻足而立。
萱红不敢再出言相询,默默焚了安息香,垂首跪于一侧。
待炉中香烟燃尽,郑荞方才开了口:“太子许有鲁莽之举,眼下可规劝太子之人唯有中舍人与中庶子…吾不便将彼等迎入偏殿,你可有何良策令吾与彼等相见?”
萱红闻言一怔,继而答道:“莫说右孺子您如今身怀六甲,便是平日里亦不可随意与外臣相见啊!”
见郑荞双眉紧蹙,萱红又接着道:“右孺子若信得过奴,奴便代右孺子前去传话。”
郑荞心下略作挣扎,便微微颔首,将自己猜测之事道于萱红知晓。
言罢,郑荞嘱咐道:“此事关系太子身家性命,吾不愿太子铸下大错,更不愿腹中孩儿未出世便做阶下之囚…”
萱红自幼伴郑荞长大,二人虽为主仆却情同姊妹。
待郑荞言罢,萱红便郑重应下,起身出了偏殿,往当值之所寻中舍人与中庶子,不在话下。
昌霞殿内,一身着黑衣之人跪于右昭仪李氏跟前。
那黑衣人将方才元恂与元隆所计之事原原本本道于李氏知晓。
李氏闻言虽心内惊惧,却作行若无事之状,道:“太子可有察觉隔墙有耳?”
那黑衣人垂首道:“太子与安乐侯边饮酒边叙话,故而未曾察觉被奴悉了去梯之言。”
李氏微微颔首,道:“吾当日遣你往太子府当差便是瞧着你机灵,本只为令你可好生侍奉太子,免别有用心之人离间吾与太子,岂不料今日竟赖你窥了天机…吾要好好奖赏于你!”
那黑衣人道:“奴得右昭仪照拂,方有今日之体面…奴甘为右昭仪差遣。”
李氏道:“你虽自华林园悄悄入宫,未免太子起疑,亦不可于此久留。”
那黑衣人会意,急忙忙垂首而去。
送那黑衣人离去,近婢环丹复又回至李氏身旁,道:“右昭仪欲作何打算?”
谋逆之事当株连九族,李氏虽与元恂结盟,亦知此事非同小可,不可以寻常而论。
如今皇帝离宫,阖宫上下以李氏为尊,不足半个时辰,少傅李冲已入得昌霞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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