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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心绪便没了去时的从容。
离家越近便越迫切,萦绕于心的念头也不过是进门后好好儿看看她,抱抱她。
如果可以,不打扰她的睡梦。
但是,进家没多久,便切切实实地确定了那个天大的惊喜。
他们将会迎来属于彼此的瑰宝,一起陪着孩子长大。
牙牙学语的女儿被他抱在怀里,奶声奶气地唤他“爹爹”
——这情形在脑海现出模糊的影像之时,他的心都要化了。
是的,要女儿,就是想要女儿,没有原因,不需要有。
只是……若心愿得偿便不再要孩子,似乎有些不妥吧?——毕竟,如今成亲的只有他和修衡哥,开林哥、恺之早说也要到明年春日大婚,方默那边是明年秋日的婚期。
孩子不是你期盼就能来,谁也说不准他们何时开枝散叶。
他们要是都不急着要孩子,女儿会不会觉得孤单?他可是打小就喜欢热热闹闹的,总是黏着两位兄长。
抛开这个不提,也不妥:他和蒋徽的孩子是几家的头一个,出生前后被诸多长辈宠着是一定的,但等到大一些了,少不得与别家的孩子时时相见,而且要照顾着弟弟妹妹,像当年的修衡哥一样。
那可不是轻松的事儿——男孩子也罢了,应当应分的,女孩子就算了吧?不为什么,他舍不得。
孩子不能犯浑,但也不用太懂事。
几年前听程家祖父说过,修衡哥小时候,懂事得简直让他心疼。
这样的话,就先生个女儿,再要个儿子?不,反过来才妥当。
女儿就该是被父母、兄长疼爱着呵护着长大。
越想就越觉得有道理。
他麻利地洗去一路风尘,换上寝衣,回寝室歇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卯时三刻,蒋徽醒来,见身边那个正噙着微笑若有所思,问他在想什么。
他就照实说了,史无前例地把话说的颠三倒四的。
不能怪他,这事情就得颠三倒四地想。
蒋徽一面听,一面强忍着笑意起身穿衣,到末了,终究是撑不住,搂着衣服倒在床上,笑不可支。
董飞卿先是讶然,随即也被她笑声感染,跟着笑起来。
蒋徽头一回笑得气喘吁吁,好半晌才能说话:“添孩子真是累人的事儿。
你比我累。”
她累的是身体,这厮累的却是脑子,而且是很乐于在这方面给自己制造烦恼的样子。
董飞卿把她揽回到散发着清香的锦被里,“我这些顾虑,合情合理,至于么?都要笑得岔气儿了。”
蒋徽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合情合理,你想出对策没有?”
“要什么对策?”
董飞卿手掌落到她腹部,笑道,“顺其自然,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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