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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羡看过的言情小说里,但凡写到校园梗,似乎男女主同桌的设定总是占据大半,毕竟这样培养感情更容易水到渠成,互动多了,自然羁绊也多。
不过她和容淮之间,隔了文理这条大河,同班都做不到,更勿论同桌了。
而眼下,王康州的一句话让不可能变为了奇迹。
荆羡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此刻的心情了,她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笔从指间滑出,在桌上滚了两圈,啪叽一声掉在了过道上。
容淮侧头,看了她一眼。
荆羡这回顶住了,强行给自己套上云淡风轻buff,镇定和他对视了一秒。
不管课桌下的手有多用力揪着裙摆,至少表面看起来,她没什么破绽。
他的眼眸清清冷冷,分辨不出情绪,长腿一迈,走至她旁边,拉开椅子。
校服袖子原本松垮,因为这动作扯高了些,荆羡发现他左手虎口处和指关节都有几处红痕,硬生生破坏了那双手的美感。
看颜色应该不是旧伤。
所以是下午打篮球弄伤的么?
荆羡垂着脑袋,偷偷多瞄了两眼。
容淮压根没在意,坐下之前大发慈悲帮小姑娘把笔捡了上来,但态度真算不上温柔,随意一抛,那根明黄色的卡通弹簧笔堪堪落回了她的笔袋里。
荆羡沉默半晌,说了声谢谢。
容淮眼皮掀了掀,没理会她的道谢,指尖在堆满她物品的桌面上轻点了两下,语调懒懒的:“留点地儿,同桌。”
近距离说话,他的嗓音听上去更犯规了,跟润了橄榄油似的,尤其是最后同桌二字,酥酥麻麻的,成功让荆羡心跳失速。
她欲盖弥彰地把勾到耳后的头发盖到前边来,一边迅速把东西收拾到自己的半边领地。
结果在她为他空出大好河山后,这人靠着椅背,慢条斯理从外套衣兜里摸出了他唯一的学习物品——
一张空白的皱巴巴的卷子。
荆羡:“……”
大家的桌子都是紧靠着讲台的,王康州又怎么会看不到,他正打算讲解真题呢,看到这一幕,暴脾气按捺不住了。
“我昨天布置的内容,你为什么不做?”
王炸直接发难,粉笔头往下一丢,怒道:“竞赛代表学校,也代表你自己,用不着敷衍我。”
白色的抛物线,画过漂亮轨迹,准头很不错,不偏不倚砸在少年秀挺的鼻梁上。
剩余的人齐刷刷侧头。
容淮睫毛都沾了灰,半眯着眼,平静道:“我做了的。”
他抬手,拇指揩掉眼尾的些许粉末,笑容很淡:“就是没写上去。”
这答案,全场叹服。
荆羡第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借口,特别是从他口中说出来,那种淡然的调调无懈可击,差点就说服她了。
王康州血压都高了,从牙缝里挤出字来:“那我错怪你了?”
“没有,您砸得对。”
容淮随手捻着落到桌上断成半截的粉笔,很轻地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没躲么。”
在座七个吃瓜群众,除了本就属于实验班的妹子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很精彩,尤其是几个男生,只差没把【牛逼】两字挂在脸上了。
王康州没讲话,他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无比怀念对方之前在课堂上安安静静睡觉的模样。
两人无声对峙了半分钟,容淮扬了下眉,先行站起:“这样,我写完再进来。”
总算知道先行示弱给老师留面子了,王康州火气降了点,记起开先进大会时校长千叮咛万嘱咐今年要多捧点荣誉回来,没再揪着不放:“行了,你坐着吧,把后边大题写了,晚点我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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