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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讨厌啊!
……”
可无论他如何不想面对,鸡汤很快热好了。
池念拿了只白瓷碗装好,小心地试过温度,又等它凉了一会儿不至于无法入口,端出客厅找奚山。
比起先前的姿势,奚山翻了个身,半边身体都落到沙发底下,缩得委屈极了。
池念放下鸡汤,拍了拍奚山的肩膀。
“好点儿了么?”
他感觉到奚山动了动,“起来喝点汤,行不?”
奚山迷糊地睁开一只眼,脸色酡红,鼻梁两侧的细小雀斑在灯光下无从遁形。
他被光照着,终于清醒了一点,半挣扎地在池念帮助下起身坐好,头发凌乱,身体歪着不太舒服,一直在皱眉,可肠胃里都是酒,吐不出来。
一双手端着碗送到他唇边,池念坐在茶几上,有点儿凉,但他毫不在意。
这样的高度差适合给奚山喂汤,汤匙递过去时,第一口奚山显得抗拒,好似不习惯。
池念强行抵着他的唇缝让人张嘴,喝了后面就变得顺利多了。
奚山半昏沉,雪碧趴在他脚边很担心的样子,不时绕着他转圈。
鸡汤的油撇得干干净净,怕奚山反胃就没放盐,味道是原本的醇厚香气。
奚山就着池念的手喝了几口,自己托着碗喝掉大半,推开小声说不要了。
也许因为酒精,奚山一贯低沉有点哑的嗓音变得稍微嗲些,尾音软绵绵的,又轻又长,水一样温和地刺激着听觉神经。
池念刚才被他弄得失态,这时隐约有再次抬头的趋势,不敢怠慢,连忙放下碗。
他再去扶奚山对方就不那么抗拒了,大约还是醒了点,攀着他的手臂往卧室走。
奚山倒在床上,池念替他脱外套脱鞋。
羽绒服里面就一件单薄的长袖t恤,池念思忖片刻,没去脱,然后对着奚山的裤子犯难。
工装裤,四面都是口袋,看着就不太好操作。
池念认认真真地模拟了几种帮忙脱裤子的可能性,分析怎么才能做到高效而不猥琐,然后果断放弃了。
就让奚山穿着睡。
硌死他算了!
记忆残留在祝以明问他“送你回哪边”
,奚山迷瞪着睁眼,两手无意识乱挥,碰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后蓦地清醒。
杨彩找过他,焦虑得睡不着觉,酒局上,难得没外人,奚山干脆放开借酒浇愁。
然后他就喝醉了。
回想起这一点,奚山翻了个身辨认房间的摆设。
空荡的,除了床和衣柜一眼看去什么也没有,窗帘没拉,几栋临近的高楼中偶尔亮起的灯光与朦胧月色一道洒在地板上,他愣愣地看了会儿,坐起身。
羽绒被很轻,盖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起来被风一吹,奚山忍不住抱起被子遮住自己。
一经动作,身边有个人不满地哼了几声。
奚山低头,自己衣着整齐,甚至还穿着外裤就被塞进了被窝。
宿醉眩晕让他难耐,眼睛适应黑暗后,他发现大床的另一边,有个人影死拽着他的被子不撒手,被打扰了一场好梦,正竭力想把自己裹成一只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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