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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兰说:“济翰!
给我和你妈沏杯茶。
嫂子!
你喝啥茶?红茶还是花茶?我去把炉子再烧得旺点儿,这火墙不热了,别冻着咱们。”
乔桂芳笑着说:“我啥都行,不挑,在家里,平时哪喝茶呢?也就到你这儿,不年不节的,还有茶喝。”
济凯说:“哥!
咱们去江边,看钓鱼的吧,你今天买的鱼可真好吃啊!”
济翰说:“好啊!
我正好没事做,怪闷得慌。”
说着两个人就穿戴好了,济琳一看,忙着说:“哥!
我也去!
带着我!”
济凯说:“你别去了,走路慢腾腾的,坠脚。”
济翰说:“一起去吧,走!”
说着,拉着济琳一起出门去了。
采兰回来,拿了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拿了几把毛线,不见了他们三个,就问:“他们干啥去了?”
乔桂芳说:“去江边看钓鱼的了。”
采兰说:“那有啥好看的,这么数九寒天的。
嫂子!
帮我缠缠毛线吧。”
说着把毛线递给乔桂芳,让她用两手撑着,她缠。
两个人边聊边织毛衣,不觉天擦黑了,采兰想起他们还没吃饭呢,就到东屋看看,一看,三个人东倒西歪地在炕上睡着了。
采兰一看他们喝多了,也没惊动他们,给他们盖上被子。
等他们醒来,已经是傍晚了,采兰和桂芳煮上苞米碴子,又热了热菜,叫他们起来吃晚饭。
老齐说什么也不吃了,起来喝了一杯茶,就回家了。
采兰说:“咱们先吃吧,不等他们仨了,我给他们留点饭。”
第二天,济翰起得很早,他穿戴好,往四叔家走,风像刀子一样割得他的脸生疼,他赶紧把帽子扣紧,又把围巾绕着脖子缠了两圈,围住脸。
太阳正从山坳里升起,也许是这冬天太冷了,太阳也像生病了似的,无精打采,没有往日那么光彩夺目,惨白的雪,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正是家家户户做早饭的时候,一缕一缕的饮烟,从一个个白色的小房子上面,袅袅婷婷地飘向天空,像是《大众电影》画报上新娘子身上的白色婚纱,又像是一个缥缈的梦。
济翰不觉停下脚步,望着远方怅然若失,现在的清芬和以前那个温柔的清芬是一个人吗?如果是一个人,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只认钱,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他恨恨地跺一下脚,好像要把她踩烂。
大家都说她是带刺的蔷薇,脾气大得很,可是,他们在一起,她并没有发过脾气,她好像是一只山猫,高兴时,就依偎在他的胸前,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弄得他痒痒的。
不开心时,就又一下子跳出去,让他抓不着,摸不到。
他觉得,就连她生气时,都是那么可爱,一双丹凤眼亮晶晶的,闪着调皮。
一想到她软软的小手,温柔的目光,济翰的心又软下来,刚刚积攒起来的怨气,像是那些烟囱里冒出来的饮烟,散到空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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