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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甯意外的抬头,她看着长姐温和的眉眼。
许是身怀有孕的缘故,长姐看上去愈发温柔。
她说话间将宁甯扶了起来,“蛮蛮年幼,那些泼皮再怎么闲得慌也不会去说一个八岁女童与十三四岁孩童的闲话。
二人年幼,又不会有什么。
父亲,母亲,你们当真不想着好好查一查宁家吗?”
宁宣这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宁家下人看在宁袁氏往日的宽和与恩惠上,爱屋及乌,也绝不会故意传宁袁氏嫡亲女儿的不好。
这消息能传出去,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宁袁氏掌家多年,内宅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她还是能参明白的。
“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知画,好生安顿二姑娘和姑爷。”
宁甯忍不住握紧了宁宣的手,目光是那样迷茫无助。
宁宣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宽心,低声安慰,“别怕,阿姊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蛮蛮稍等一等,等阿母查出幕后之人,定还你公道。”
宁甯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听隔壁有木板与肉身的击打声。
“我曾与你说过多少次,宁氏顽劣不堪,不要去理会她。
等你高中,入朝为官,复我谢氏与陈氏昔日荣光,届时你要什么世家大族的姑娘没有?偏一心扑在宁七那个小贱人身上,还做出此等丑事,我们谢氏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谢云星伏在地上,背上的疼痛几乎让他呼吸不过来,他咬紧牙,认真道:“母亲,她不是小贱人……”
“你还敢顶撞,不知悔改!”
那击打之声愈来愈紧,愈来愈响,隔壁谢三郎却一声未吭。
谢陈氏素日以儿子的学识气度为荣,私下里却恼恨他的顽固偏执。
他认定了的事,谁也改不了。
便是挨再狠的打,只要他认定了自己没错,哪怕再疼也绝不会吭一声。
谢陈氏气恼不已,又狠打了几下,卸了力,将木板丢在地上,“从前我让你背的《礼记·曲礼》,今日你再给我背一遍。”
谢云星觉得喉咙腥甜,闻母命,他挣扎着用胳膊撑起上身,颤抖着声音道:“曲礼日:毋不敬,俨若思……”
“从男女不杂坐开始背!”
谢云星喉咙上下滚动,试图咽下嗓子中的腥甜,他没忍住咳了几声。
也知道母亲是想让自己想起从前学的男女大防,这何尝不是一种警告?
他胳膊抖了又抖,哑着声音道:“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机;不同巾栉。
不亲授。
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漱裳。
外言不入于姻,内言不出于相。
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
姑、姊、妹、女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
弗与同器而食。
父子不同席。
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
“这些你也都记得,三郎,那你为何要纵她如此行事?”
谢云星眼皮越来越重,他撑着道:“她本就应是我的妻。
我没错,她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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