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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还没醒?”
“醒了,大夫说气急攻心,没有什么大碍。”
江微微有些担心道:“天已经黑了,这三更半夜,人能到哪去。”
高尘握着她的手,道:“高兴那么大一个人了,有分寸的。”
她反握着那只手,“其实高兴这人不坏,就是单纯幼稚了点。”
“恩?”
高尘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似乎已有所指。
江微微掉过头冲着水碧道:“水碧,去给大少爷端一碗羹过来。”
“是。”
支走了水碧,江微微才缓缓说来,“其实高兴有时候和我挺像的,有个看自己怎么都不顺眼的爹,直肠子,说话不顾忌后果,想一出是一出……可是他心地善良,没什么城府,舒坦日子过久了,有些少爷架子,对人总归是没坏心眼。”
高尘皱眉,撒了她的手,道:“你想说什么?”
“你明白的是吧?”
俊眉拧起,神情已变,“我不明白。”
江微微叹了一口气,“前几日,我去你书房,看到了那些合同……”
“微微……”
江微微反倒是主动握住他的手,“高尘,我明白的,这些年,你很委屈,他们欠你的,就让他们还,我绝不想阻止你,那是他们应该还你的,可是高尘,我不想你这样,你也不开心是么?”
若是高兴跟那陈梅一样,高尘反而没有负担,可高兴偏偏跟陈梅相反,没有一点坏心思,过份坦率,过份直爽,对谁都没有什么防备心,说难听点就是蠢,但这种‘蠢’其实是很可贵的,无论如何,你是不会由心生出厌恶的。
若高尘不在意,又何必叫阿寿去找?
江微微心里明白,他心不甘,最终又不忍……
“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江微微道:“什么?”
“不要担心我了,过两天咱们回家,和爹说说山东碎米的事,我已经有了法子……”
高尘拍拍她的手背,试图转移话题。
“你别给我扯孟均身上去,我告诉你,我可问心无愧啊!”
高尘半蹲着扶着她肩膀,作乖巧状,“是是是,一切以夫人的意思为主!”
本来还板着脸的江微微最终没绷住,“哎呀,烦死了你,跟你说正经的呢!”
高尘亲了她一口:“知道了,我知道了。”
江微微不依不饶,“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
高尘起身没了笑脸:“微微,我有分寸的。”
“高尘……”
失望又落寞的声音。
“我还有事,晚了你就自己先睡吧。”
气氛一瞬间冷了起来,昨日的温存仿佛从未发生,他冷脸垂睫,看不出情绪。
江微微见他欲走,一把拉住他的衣角跟着起了身,“高尘!
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高尘嘴角勉强扬起一抹笑,道:“我知道。”
衣角从她手中抽出,他回了知道,可直至深夜,都不曾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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