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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这情形,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简直难如登天。
这晚,天幕如磐,沉沉欲坠,寒星寂寥。
用过晚饭,叶苑苨悄声将父亲唤进房内。
叶公傅见女儿关门之际,还警惕地朝外迅速瞥了一眼,心下便有些不安。
叶苑苨回身,轻扶叶公傅至茶桌前落座。
叶公傅的身子骨已大不如前,身形愈发消瘦,自寒冬降临,还整日咳喘。
好在,屋内炭火正旺,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坐下后,轻咳几声,便安静下来。
桌上点着一盏豆油灯,火苗如孱弱蝶翼,在幽微中轻轻颤晃,散出昏黄光影。
“爹,女儿有事跟您说。”
叶苑苨在叶公傅对面落座,抿唇开口。
叶公傅见女儿神情紧绷,轻轻颔首。
叶苑苨搓了搓手,继续道:“爹,明晚我想带您离开边城。”
叶公傅一怔,旋即,嘴角牵起一抹和蔼的笑意,轻声应道:“好。”
如今,他与女儿相依为命,凡事自然得听女儿的。
若不是为了女儿,他早无意偷生。
只是,深非也之前找过他,提起到了边城便与苑苑成亲之事。
他难免好奇,问:“苑苑,你可是因不愿嫁与深非也,才……?”
叶苑苨微微一怔,须臾,缓缓垂眸道:“女儿不能嫁他,否则,便是害他。”
叶公傅面露疑惑,雪白的眉毛紧蹙,轻声探问:“为何?”
叶苑苨没打算瞒父亲,她愤愤地直言道:“苏云亦他就是个疯子,他威胁女儿,若嫁给深非也,便灭深家满门。”
叶公傅闻言,不禁一怔。
话一出口,叶苑苨满心委屈翻涌,眼眶霎时一热,泛出泪花。
她微有哽咽,对父亲解释道:
“爹,您不知晓,这几月,他一直缠着女儿,威胁女儿,逼女儿回心转意……”
话未说完,叶苑苨的泪水已不受控制,簌簌滚落。
叶公傅顿时愕然,他竟不知,苏云亦私下竟仍与女儿纠缠不清,那当初又为何会弃下?
瞧女儿哭得伤心又愤然,他心头猛地一急,陡然间剧烈咳嗽起来。
他慌忙侧过身子,佝偻着背,头深埋,朝着地面。
他整个身体因这咳嗽而剧烈震颤,仿佛要将脏腑都从喉咙里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