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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她说完,寒玉从房里出来走到院子里,盯着她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们这里满嘴胡沁,让大奶奶知道了,让你这辈子都没活路!”
那喜婆子身子一颤,脸上霎时变软,福了福身讪讪地道:“我……我这不,这不……”
说着打了自己一巴掌,哭丧着道:“哟,颜主子,您可高抬贵手,奴才这张臭嘴一时没给管住,您……”
&esp;&esp;寒玉止住她,“别在这儿碍眼了,要哭上外头哭去。”
那喜婆子看着寒玉怯声道:“颜主子,您看给奴才这赏钱,您上回说好了还有一半要等到合卺礼过后再给奴才,您看这?”
寒玉瞥了她一眼,“自个儿到账房去结账。”
那喜婆子忽而绽开笑,福了福道:“哎,哎,奴才这就谢过颜主子了,颜主子您心善,日后准保洪福齐天。”
说罢嗖地背过身,刚走了没两步,寒玉叫住她,板着脸道:“到了外头收起你那张臭嘴,要是让我听到半个字儿,一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喜婆子咧嘴哈了哈腰,“瞧颜主子给说的,这绝不能够啊。”
寒玉朝她翻了个白眼,“快滚!”
那喜婆子的嘴角抽了抽,瞟了瞟寒玉倏地提起步子直往外蹿,说话就没了人影儿。
&esp;&esp;寒玉走到我身边,接过那个荷包拍了拍上面的灰,轻叹了口气,“好好收着吧,别让大少奶奶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把那荷包小心地塞到了衣袖里,寒玉道:“你也累了一整天了,快回屋歇息去吧,爷那边没大事儿了,就是多喝了点儿酒上回的箭伤又裂开了些,少奶奶这会儿在房里亲自给爷上着药呢。”
我轻“嗯”
了声,福了福身朝房里走去。
&esp;&esp;我推开门,碧桃已经回到屋里了,一见我就搁不下心里的气,又把那个喜娘狠狠地给骂了一通。
骂完后气是顺了不少,不过心下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懊糟,她拉我到榻沿上坐下,小声道:“交杯酒还没喝上一口就给洒了,好好的洞房花烛夜正当口的却见了血气,被那个喜婆子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的有些七上八下的。”
我看向她,“那些喜婆子成天就知道说长道短的,到处骗人家银子使,哪里能都当真呢,姐姐昨儿夜里不是告诉我那个算命的道士说卢姑娘是我们府上的贵人吗?你说,究竟哪个才是可信的?”
碧桃一嗔,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念了几声佛,蓦地睁开眼笑着舒了口气,“是啊,是我给气糊涂了。”
&esp;&esp;……
&esp;&esp;从头更天起,才停了没多久的雨又落了下来,还伴着几声沉闷的春雷,雨水忽而淅沥忽而绵延,整整下了一夜。
清早醒来,我和碧桃各自归置了一番,端着洗漱的盆子和热毛巾走到公子房门前轻碰了碰门,才碰了没两下,少奶奶就亲自过来开门了。
她显然早就起了,穿了身红色的绸缎面儿旗装,脸上的妆容淡雅而娴静。
这身衣裳配她真的好看极了,纹样并不繁复,只在袖子上绣了几只翩飞的蝴蝶。
我和碧桃笑着福了福身,“主子万福。”
她微笑着颔首,柔声叫我们进屋。
&esp;&esp;公子已然穿戴妥当,面色虽还是有些苍白,不过和昨儿夜里宴席上相比却是好了不少。
榻子上也已经收拾干净,碧桃把洗漱盆子端到案几上,拧了块热毛巾递到公子手里,侧身笑着对少奶奶道:“主子,您往后可别亲自沾手归置,要不我们不就没活干了?”
少奶奶笑了笑,没一会儿,齐布琛姨娘走了进来,少奶奶福身请安,“姨娘万福。”
齐布琛姨娘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拉起她的手,“三年没见,如今可是出落得愈发水灵了,昨儿夜里可歇息好了,成德要是欺负你就与我说,别替他瞒着。”
&esp;&esp;少奶奶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姨娘挂念,爷他待我很好。”
齐布琛姨娘轻拍了拍少奶奶的手背,转身走到公子面前,“成德,收拾好了就和昭第一块儿过去,老爷和大奶奶这会儿也该到了。”
公子颔了颔首,“都妥当了,这就随姨娘过去。”
&esp;&esp;经过一夜的归置,花厅里已然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围着红毯摆了好些牡丹和芍药的盆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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