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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檐下很快流注成帘,灯笼在风中乱晃。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仆人还未过去询问,蹲在廊下玩耍的盼儿却已经抱起小木头羊叫道:“爹爹回来啦!”
仆人忙跑去将门开了,身穿蓝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从门外撑着伞快步进来,身后背着包裹,风尘仆仆的样子。
盼儿冒着大雨奔上前,举起手中的小羊,欣喜喊道:“爹爹!”
男子将伞移到她上方,俯身看看,刚想要应答,却又敛容走过她身边,径直来到了堂屋里。
“父亲。”
他放下伞,在耿通身前垂手而立,眉目颇为英俊,只是精神有些疲惫。
耿通捻须笑了笑,问道:“下着大雨怎么还连夜回来?钱款都收回来了?”
“都收回了。
启程的时候并未料到下雨,既然快到家了,就也没再留宿别处,索性赶了回来,也没什么事。”
耿庆生规规矩矩地回答了,随后又望向颜惜月与夙渊。
“哦,这两位是途径此地的客人,因为受了伤所以借宿休息。”
耿通介绍着,耿庆生便向两人问好。
颜惜月应得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还落在廊下的盼儿身上。
浑身湿漉漉的她已经跑了回来,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耿庆生的背影,手中还紧紧抱着小羊,刘海上慢慢地滴着水珠。
*
因儿子回来,耿通分外高兴,又命仆人拿来了久藏的高粱酒,请颜惜月与夙渊品尝。
颜惜月推说不善饮酒,耿通却很热情地又倒了一碗,向夙渊道:“这是本地的特产,两位既然有缘到了南台村,一定要尝尝这酒的滋味。”
“他也不会喝酒。”
颜惜月谨慎地说,可夙渊却接过满满的一碗酒,低下头就喝了一口。
“如何?”
耿通饶有兴致地看着夙渊。
他微微蹙了蹙眉,但很快平静了神色,抬头道:“滋味很好。”
“那就好,既然喜欢,就多喝点,哈哈哈!”
耿通很是得意,不停地向夙渊劝酒,而夙渊竟真的一口接一口地将整碗酒都喝了下去。
颜惜月看呆了,之前她甚至怀疑他是否知晓酒是什么东西做成的。
可他喝罢之后,居然面色如常,实在让她吃惊。
酒席将尽时,在厨房忙碌了许久的瑞娘终于得空过来,还将盼儿也带到了桌边。
而耿庆生还在与父亲闲谈,似乎并未在意她的目光。
“爹爹……”
盼儿怯怯地靠在椅子边,伸手拉了拉耿庆生的衣袖。
她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兮兮。
耿庆生正端着酒杯,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盼儿讨好似的将木头小羊举得高高的,软声软气道:“爹爹,我天天抱着小羊睡觉。”
“拿到这里干什么?还不放回屋子去?”
耿庆生却很是冷淡,甚至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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