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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伏山岭之后,颜惜月取出了七盏莲华,它的光亮比先前有所增强,可在空中飞不了多远便又折返回来,恹恹地落在她手心。
“没有力气。”
它小声哼哼,收拢如含苞花朵。
颜惜月叹了一声:“看来灵力还未完全恢复,也不知要等到几时……”
夙渊倒也未曾流露出焦急的神色,见路边有石头,便坐了下来。
颜惜月看看他,奇怪道:“你现在怎么不催着我使用莲华了?以前不是急着要找人吗?”
他平静道:“急又有何用?它灵气受损,寻不到妖气,也只能再等些日子。
反正我时间还多。”
颜惜月见他这样说了,也只得将莲华小心收起。
这夜他们没有寻找到可住的地方,便留在了莽莽山间。
颜惜月坐在树下拨弄着点燃的篝火,抬头看着碧叶间的夙渊。
这两日来他几乎就没休息过,如今才得以片刻安宁,枕着手仰卧在树杈间,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冰轮当空,寒白月色透过狭长的叶子缝隙落下,在他墨黑的衣衫上摇印了浅色的圆光。
从颜惜月所在之处望过去,虽只能望见他轮廓清隽的侧脸,却觉恰如沉睡的冰莲,不敢有所惊扰。
忽又想起那夜他喝醉后,亮着眼睛拉着她的手胡言乱语,后来也是这样安静的睡去,醒来后却忘记了之前说的一切。
关于无涯,关于北溟,关于那长达一千多年的光阴。
颜惜月低眉,原来,自己对他还真是了解得太少。
可从遇见开始,似乎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同行者,并未真正想过他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又会走向何方。
她悄悄走到大树底下,伸手摸了摸他垂下的黑衫。
很奇怪的衣服,墨色底子暗金盘纹,触及的时候像是有冰凉的水从指尖流淌而过,那种真实的感觉甚至使她不由看着自己的手指,却并未发现有水珠的痕迹。
颜惜月疑惑不解,又好奇地捻捻他的衣衫,来回玩了几次之后,一抬头,却惊见夙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一言不发地斜着视线望着自己。
她吓得赶紧松开了手,那墨黑的衣裾便飘然垂下。
“我……我看看你衣服好像脏了。”
他却还是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脏不了,它不会沾灰。”
“是吗……”
颜惜月尴尬地道,“这是用什么布料做的?好像很特殊。”
他直起身子,淡淡道:“鲛纱,故此遇水不濡。”
“鲛纱?”
颜惜月想到了传说中的美丽图景,“就是能落泪成珠的鲛人织成的纱?你住的地方也有鲛人?”
“那倒没有,鲛人只居于南海,北溟太冷,她们无法生存。
但每隔一段时间,南海海主派人会送来鲛纱,鲲后也同样以礼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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