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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挺进曲径通幽处（第2页）

一月过去，震寰如想离开，随时均可。

但潭底那个横向的深洞像佳肴琼浆一样吸引着他。

一个晴和的日子，震寰再次入水，他除了带上大石块，还把搓成的长绳系在腰间，另一头捆在潭边大石上，手持石头尖棒，深吸一口气，他大着胆子潜进那个泄洪石窟，绳子约八十丈，因重食毒蟹，在昏暗的水下，震寰也能看清个大概。

开始口不大，越钻深越阔，再潜行十来丈远，震寰居然冒出水面，模糊中看见一个大厅一样的溶洞，溶洞里面的气息清新，震寰忙喘了几口气，凝神感知起周遭环境来。

没有危险生物的腥味，而且还有一股子甘甜的奇特味道。

慢慢解开绳索，紧紧绑在突起的石棱，震寰开始了在溶洞的探索。

触脚是坚硬的岩石，洞中似有微风，觅风慢行，先前的来路成了这溶洞的暗河，流淌一段后再钻进石壁流向未知的远方。

那甜香愈浓，震寰忍不住伸手摸去，触手柔滑，运气于目再看，原来是灵芝。

采下几株揣布包。

再走，感觉脚下有尖锐物事，探身摸去，是毒蟹大螯！

再走向前，还有很多！

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震寰气机一紧，感觉危险来临！

本能一低头，一团黑影忽地袭来，震寰挥掌上击，砰一声，如中败革，“嗷”

一声响，那团黑影转头，两只如炬大眼瞪着震寰，想要再次冲上来，风过之际，黑影身上除了有股淡淡腥味，亦有那种独特甜香！

震寰灵光一闪，掏出胸前灵芝，只听“嗖”

一声轻响，一株灵芝已被吸入那物口中，“嗒吧嗒吧”

，吃得津津有味。

震寰一共摘了五株这种灵芝，他掏出四株喂那团黑影，那黑影居然吃不够，还到震寰身边来回嗅，冰凉的头在震寰身上磨蹭。

许久未与人类接触的震寰这大半年来都在孤寂中渡过，此时突发知己之感，大胆拍那兽的脑袋，轻笑道：“这石壁上灵芝多的是，为何不自己采去，要来吃我采的？”

那兽“嗯嗯呜呜”

两声似有不甘。

震寰又道：“给不留一株做个纪念不行么？”

那兽似有所悟，俯身下来趴到震寰脚边，拉扯他已不成形的裤脚。

“你想带我去你家么？好了，别拉拉扯扯，我跟你去就是了！”

“吱呜——”

那兽撒欢似鸣叫一声，三步一回头，带着震寰走了约八百来丈高低不平、七弯八拐的甬道，晕头转向的震寰突觉豁然开朗，一个仙境般的洞府现于眼前：一个约菜盘大小的宝石嵌在石窟顶，其下纤毫毕现，石床、石桌、石凳等家用物事制作精美，珠玉缀成的帘帐布置得颇有心思。

“……珠帘绣幕，画栋雕檐。

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更见香花馥郁，异草芬芳……”

震寰不禁想起《红楼梦》中的词句，虽未一一应景，却也大意相似。

此境恰似一位俏丽花仙所居，被自己这唐突至极的野人闯入。

“持虚器，如持盈；入虚室，如有人。”

《悌子规》中劝诫警句正如震寰此时心思。

为了不唐突美人，震寰变得格外小心谨慎，怕多走一步路，怕多说一句话。

但却未见佳人，引他来此的凶兽现在倒是彻底看明白了，原来是一只雪白山魈，正龇牙咧嘴、手舞足蹈地朝震寰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