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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早就让你把牛牵来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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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董同志站起来说：&ldo;不急不急，也就是几分钟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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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几分钟的活儿？您是说捶三头牛只要几分钟？&rdo;老杜摇摇他的秃头，瞪着眼问，&ldo;老董同志，俺见过捶牛的！

&rdo;

老董同志嘴里叼着烟，跑到柳树后边，对着池塘撒尿。

水声停止后他转出来，劈开着两条腿，系好裤扣子，搓搓手，眯fèng着眼睛问：&ldo;您啥时见过捶牛的？&rdo;

杜大爷说：&ldo;解放前，那时候都是捶，先用一根油麻绳将蛋子根儿紧紧地扎了，让血脉不流通，再用一根油汪汪的檀木棒槌，垫在捶布石上，轻轻地捶，一直将蛋子儿捶化了，捶一头牛就要一上午，捶得那些牛直翻白眼，哞哞的叫。

&rdo;

老董同志将烟屁股啐出去，轻蔑地说：&ldo;那种野蛮的方法，早就被我们淘汰了；旧社会，人受罪，牛也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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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叔说：&ldo;对嘛，新社会，人享福，牛也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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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爷低声道：&ldo;旧社会没听说骟人的蛋子，新社会……&rdo;

麻叔说：&ldo;老杜，你要是活够了，就回家找根麻绳子上吊，别在这里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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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爷翻着疤瘌眼道：&ldo;我说啥了？我什么也没说……&rdo;

老董同志抬起腕子看看手表，说：&ldo;开始，老管，你给我掐着表，看看每头牛平均用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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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董同志将手表指下来递给麻叔，然后挽起衣袖、紧紧腰带。

他从上衣兜里摸出一柄亮晶晶的小刀子。

小刀于是柳叶形状，在阳光下闪烁。

然后他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着红色的小瓶子，拧开盖子，夹出一块碘酒棉球，擦擦小刀和手指。

他将用过的棉球随手扔在地上。

棉球随即被看热闹的吴七抢去擦他腿上的疥疮。

老董同志说：&ldo;老管，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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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叔将老董同志的手表放在耳朵边上，歪着头听动静。

他的脸上神情庄严。

我跑到他面前，跳了一个高，给他一个猝不及防，将那块手表夺过来，嘴里喊着：&ldo;让我也听听！

&rdo;

我刚把手表放到耳边，还没来得及听到什么，手腕子就被麻叔攥住了。

麻叔将手表夺回去，顺手在我的头上扇了一巴掌。

&ldo;你这熊孩子怎么能这样呢？&rdo;麻叔恼怒地骂道：&ldo;你怎么这么招人烦呢？&rdo;骂着，他又赏给我一巴掌。

虽然挨了两巴掌，但我的心里还是很满足。

我毕竟摸到了老董同志的手表，我不但摸到了老董同志的手表，而且还将老董同志的手表放到了耳朵上听了听，几乎就算听到了手表的声音。

老董同志让杜大爷将手里的三头牛交出两条让看热闹的人牵着。

杜大爷交出双脊和大鲁西，只牵着一条小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