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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rdo;&ldo;真是阆苑仙葩，人间绝品！

&rdo;这些廉价的称赞完全配得上公相的推荐。

风雅的吴开高吟一句&ldo;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rdo;，他的连裆裤莫俦马上接着吟道：&ldo;竞夸天下无双色，独占人间第一春。

&rdo;看来这三条蹊跷腿在赴宴前一定翻了一些辞书，挦扯得一些辞藻，准备到相府来卖弄一番，在这样规模的宴会中，这也是应有的点缀。

薛昂没有借到&ldo;一尺黄&rdo;，固然是一大憾事，但他凭着兵部尚书的权势，毕竟弄来了一种名为&ldo;欧家碧&rdo;，或者更亲热地简称之为&ldo;欧碧&rdo;的牡丹，这才是今天花王中之花王。

&ldo;欧碧&rdo;据说还是爱牡丹成癖的欧阳修当年在洛阳时手植的，过了几十年，只留得一株下来，成为海内孤&ldo;本&rdo;。

它要隔三、两年才开一次花，每次只开一朵、两朵。

今年仅有的一朵是薛昂化费了重大的代价，特派专使，星夜用四百里硃漆金牌急足递取入相府的。

欧碧之名贵，不在于花径的大小，而在于色泽之晶莹，它的朵儿不大，形态纤细娟秀，连花带叶都是同样的碧绿色，看起来好像浸在一泓清流中的翡翠。

它碧得晶莹透明，碧得沁人心脾，碧得好像在三伏盛暑中吃一盏冰镇杏酪，碧到了这种程度。

才有资格取个这个&ldo;碧&rdo;字的专利权。

然而，不管是火辣辣的&ldo;照殿红&rdo;也好，不管是绿莹莹的&ldo;欧家碧&rdo;也好，不管她们占的是人间第几春，都代替不了一顿大家伫候已久的酒席，起不了&ldo;秀色可餐&rdo;的作用。

时间真是不早了，而主题中之主题的主宾童贯还是姗姗来迟，主宾不到，宴会不能开始，这才是当务之急。

牡丹虽好，也不能折下来当酒菜吃呀！

派了多少人前去探讯，派了几起人前去速驾，幸而，到了此刻‐‐比礼貌上允许一个贵宾迟到的最大限度还要迟一些的时候，大门外面一叠连声地报进来：童太师驾到！

蔡鞗、蔡絛、蔡儵等几位贤昆仲早就出去恭候，蔡京本人也倚着侍姬的拐杖，降阶相迎。

童贯入座后，用了他生理许可的最强音、最尖音发言告罪道：

&ldo;适才有点公事，在禁中被官家稽留住了，以致晚到半晌，累诸公久候，罪甚罪甚！

&rdo;

当年蔡京极盛之时，也常用&ldo;禁中&rdo;和&ldo;官家&rdo;这两头&ldo;替罪羊&rdo;作为宴会迟到的借口，不料今天别人也以自己之道，还治自己之身，真所谓是&ldo;天道好还，报应不爽&rdo;。

全体宾主入席后，行了第一巡酒，公相颤巍巍地高举玉盅，向童贯说了一番祝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好听话。

说什么：&ldo;辽事向称棘手，非有极大经纶如我公者，安能独擅其事，底于厥成？&rdo;说得酸溜溜地，乘机夹进一点私货，表示伐辽之议，蔡某早于几年前就开了端，你童贯今日，独擅其功，饮水忘源，未免是过于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