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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宁家时,宁袁氏也刚有身孕不久,正是容易滑胎的时候。
若宁袁氏因为她的事动怒,那宁忠修也许就生不下来了。
所以她对于自己怀孕入府,始终愧疚。
“过些日子就是上元节,是少有的热闹日子,带姝姝多出去转一转吧。”
“是。”
宁袁氏开始给宁安议亲一事在宁家传开,宁甯往柳氏院子跑的越来越勤,也越发乖巧。
从一开始的在她屋子里吵着要宁安陪她出去玩,到伏在案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刺绣。
“蛮蛮这几日怎么不常去三兄的院子了?”
宁安剪下线,帕子已经绣好了。
“他们都说阿姊要嫁人了,是不是要和二姊一样不能回来了?”
宁安此时才意识到小妹一直待在自己屋中,是为了在她出嫁前多陪陪自己。
可婚事还没定下,嫁往哪里还未可知,小妹担心的有些早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宁甯圆圆的脸蛋,“傻蛮蛮,阿母还没为阿姊定下婚事呢,阿姊暂时还不会嫁人。”
宁甯却拉住了她的手,“阿姊,蛮蛮不想让你走。”
宁安因宁甯的一句不舍而伤感,“阿姊也想一直陪着蛮蛮,可阿姊是女儿家,女儿家总要嫁人的。”
“婚嫁一点都不好,男儿家多一个人,女儿家就要少一个人。”
宁甯抱住她,钻进宁安温暖的怀抱,“明明我们家养的起阿姊,可为什么阿姊一定要嫁人。”
宁安抚着幼妹的后背,安慰似的温声解释:“我们家自然养的起阿姊,可若有朝一日父亲大人年迈,又有谁会养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女儿呢?”
宁甯抬头,已然红了眼眶,“大人年迈后,我们还有阿兄。
我们有三个兄弟,他们都不会不管我们,为何偏要我们女儿去别人家讨生活。”
宁安只笑着用温暖的指肚为她抚去滚烫的泪水,“你还小,大了就明白了。”
兄长们不会一直生活在一个院子里,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家。
等父亲大人作古,谁也不会去养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女子。
哪怕兄妹之间再亲厚,住在兄长家里,总会被阿嫂娘家人说闲话的。
“阿姊,蛮蛮不想忍受亲人离别之苦。”
女子出嫁后就是婆家的人了,若非娘家添丁成亲病重,是万不能随随便便回来的。
宁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宁甯自出生起就只见过二姊两面。
一次是宁忠佑成亲,一次是宁忠修成亲。
宁安也被小姑娘热忱的心感染,“人总是在离别中长大的,年少时见亲人婚嫁的喜与悲,年迈时为亲人离世而痛哭。
蛮蛮,离别是我们一生都要去学习的一门功课。”
宁甯摇头,抱紧了宁安,“阿姊,蛮蛮不想去学。
蛮蛮不想长大,蛮蛮只想与你们一直在一起。”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永远也不想长大。
“我们一家人还没有真正团圆过,大兄杳无音信,二姊嫁与夫家,蛮蛮还未与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宁安拍了拍她的背,“总会有团圆的那一日的,而且阿姊如今还没定下要嫁的人呢,蛮蛮不要伤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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