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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一阵子我再寻个机会,让下人们将账平了便是……”
说完她就像怕徐思婉后悔似的,疾步走到衣柜前,取银两给她。
她本就位份低,后来又失了宠,不得不拿银两四处打点,积蓄所剩无几。
但为着孩子,她还是将它们尽数拿了出来,厚厚一沓银票往徐思婉手里塞。
徐思婉边接过边扫了眼。
这些银票面额也不大,虽是厚厚一沓,加起来估计也就一二百两。
徐思婉心中估算了一番近来赏给她身边宫人的钱,只点了八十两出来,余下的交还给她,笑道:“小孩子的首饰都轻得很,给这么多,你也不怕压坏了你儿子。
有八十两就行了,估计真用到物件上的没有多少,给工匠的倒是大头。
到时打好我送来给你看看,你瞧着满意我再拿去给皇次子。”
“多谢娘子!”
锦宝林福身,感动溢于言表。
徐思婉将银票收入袖中,不再多语,提步走出卧房。
锦宝林忙福身恭送。
徐思婉迈出堂屋,守在外面的花晨忙退开几步,朝后头喊:“月夕,该回了!”
“来了!”
月夕在后头一应,锦宝林身边的宫人们闻言亦会意,忙将刚得的赏钱收了、没吃完的肉脯也放起来,回到前院当值。
晚上写好信后,锦宝林躺到床上,却久久未能安睡。
她们将这日子定在这日,是因这日恰是皇次子元琤满两个月的时日,皇帝念及幼子,才容易心中松动,若过了今天,事情总会多几分困难。
宁儿不由回头看她,虽是害怕,还是劝了一句:“娘子,天还冷呢,此时穿夏装未免太早。”
她面上恹恹的,咬了咬唇:“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恐要惹陛下生气。”
锦宝林摇头:“也没什么……只是读来似乎过于哀戚,直像遗书。”
徐思婉只作不解:“怎么了?”
徐思婉平静地站在院中,淡然回眸,静听房中那本就微不可寻的挣扎声渐渐转小,朱唇勾起一弧妖艳的笑。
刚读了两行,她却蹙起眉:“这信写的……”
徐思婉将她的焦急尽收眼底,不慌不忙地任由她急了会儿,才慢吞吞道:“不然这样,我来说,你来写。
我好歹与陛下情谊深些,又是险些受害的那一个,措辞起来或许反比宝林在行。”
锦宝林见状一愣:“娘子为何……”
她很快就喘不上气了,四肢百骸都发了麻,力气便也渐渐消散,纵使再想活,手也还是缓缓从那白绫上垂下来。
徐思婉缓缓抬头,泪盈于睫:“得饶人处且饶人,见她处境如此,臣妾恨不起来了。”
可眼下正日子已然到了,她已没有时间再好生打磨措辞,情急之下更连脑子都是乱的,即便明白徐思婉的意思也难静心去写。
宁儿在她面前一贯拘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为她梳妆时小心翼翼。
但很快,宁儿就发觉她今日好似有所不同,思索着与她说起了要梳什么样的妆,脾气也耐心起来,若是画得不对,她也会好言好语地与她说如何调整。
“既是如此,你认错就需坦诚,总要将愧疚书到极致,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再有这对他的思念……现下不是你抹不开面子的时候,必要写得肝肠寸断才好。”
徐思婉喟叹摇头:“情感浮于表面,既不见对错事的愧悔,也难觅几许对陛下的深情,这要如何打动圣心?”
锦宝林双颊一红,低了低头:“那就……就有劳婉仪了。”
说罢,她从他怀里挣出,娇柔无限地跪到他的脚边:“这事是臣妾不好,陛下若是生气,便冲臣妾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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