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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轲被傅斯冕碰到,除了短暂的不适,还有他自己都厌恶的那种熟悉透了的亲昵感,瞬间炸了毛,他奋力挣脱,“别他妈碰我!”
“你卖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知道?”
周时轲手掌撑在桌面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感觉肺里的氧气所剩无几,他觉得周遭一切都在挤压他,快把他整个人都挤碎了。
傅斯冕一言不发,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周时轲。
他想过。
周时轲从傅斯冕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可他仍然选择做了。
周时轲低着头,一大滴眼泪从眼眶里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
直到他瞥见墙上的画,两步跑过去踩上沙发,单手摘下来直接摔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周时轲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若冰霜的傅斯冕,嗤笑道:“这种恶心的东西,还是不要留下来脏了傅二少爷的眼睛。”
傅斯冕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上面两个手掌印被玻璃切割开,他抬眼看着周时轲,眼神是带着警告意味的恳求,“阿轲,不要这样。”
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傅二少爷,从不说软话,将所有人的玩弄于掌心,到了需要哀求人的那一天,才发现他可以拿出来用的词句少之又少。
周时轲拉好外套的拉链,从沙发上踏了下来,他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在他握上拉杆那一瞬间,傅斯冕呼吸一滞,他冲过来,“我给你道歉,阿轲,别走……”
“哄你妈呢?”
周时轲拼尽全力推开傅斯冕,他衣裳很乱,拉链把里边的衬衫绞了进去,“那我问你,我让你叫停你的计划,你肯不肯?”
房间里陷入寂静。
傅斯冕看着周时轲,半晌,他觉得周时轲通红的眼睛有些烫人,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有我的安排,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要求任你提。”
周时轲听完回答,突然就不气了,连不甘心都没有了,他心中被一股悲凉充斥。
即使这时候,傅斯冕也依旧理智得可怕,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被情绪掌控,所以他才能成为赢家。
周时轲心被伤得血淋淋,他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你的计划可能要失败了,我走了,你还准备拿什么和林家换?”
傅斯冕微微蹙眉,“我没有想过要真的将你的合同转过去,阿轲,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他已经习惯周时轲的存在了。
“那我走了对你的计划应该影响不大,”
周时轲勉强笑了笑,他停下来,看了傅斯冕很久,半晌,他哑着声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傅斯冕,就此别过了,以后桥归桥,路过路,如果有缘再见,我们就当彼此是陌生人就行。”
傅斯冕手心发凉,他看着周时轲,眼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这是家里的钥匙,还你了。”
男生嗓音冷淡,金属撞上大理石,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傅斯冕听着身后换鞋,开门的动静,纹丝未动,直到周时轲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他才缓缓转身,看着一地狼藉,空荡荡的门口,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明明有解释清楚,今天是阿轲的生日,他买了蛋糕,带了戒指回家,等他处理好和林家的交易,将傅家握于手中,一切就都好了。
为什么阿轲这么不清醒这么冲动?
傅斯冕的视线落在地上摔碎的画上,他有些僵硬地走过去,周时轲的手比他要小一圈,手指又细又长,白得跟几截玉一样,当时颜料沾在手上之后好几天都洗不掉。
他没有拿任何工具,将画从一堆碎玻璃里翻出来,手指上被划了好几道血痕。
还跟当初印下来的时候一样,颜色鲜明,似乎能通过这幅画,感受到当初汹涌强烈的感情。
想到周时轲摔碎这幅画时候的决绝,傅斯冕突然有些想哭。
车是周时旬开的,开了多久,骂了多久。
“我就说你怎么不回家,合着是在外面谈恋爱了,还在人家公司唱歌?”
周时旬唾沫星子溅上了方向盘,他用衣袖擦掉,继续喷,“现在好了,你人没搞到手就算了,还要给人家赔违约金!”
别看周时旬当时扔钱扔那么爽快,那是他好不容易背着杨萧攒下来的钱,他肉痛痛得咬牙切齿。
“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了?我还真没想到,你周时轲在北城混成那样,敢自己做炸弹去炸传销窝的混账玩意儿,被人欺负成这幅狗样?”
周时旬抓着方向盘,恨得心肝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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