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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非是抿了抿嘴唇,突然就软下来,可怜巴巴地说,“为了你,我与唐驰洲翻脸,与景迟交恶,师弟怕也是不待见我了,就这样,你还要抛下我吗?”
这时候倒有几分戴宝贝的样子。
慕枕流忍不住别开头。
谢非是沉默了会儿道:“我与师弟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师父便是我爹。
但是小时候,他更像是我爹的儿子,我像是路边捡来的小杂种。
刚开始,我特别恨他,恨他抢走了我爹的关爱,于是拼命练武,要胜过他!
因为我发现,只有我武功比他练得好的时候,我爹才会施舍一个眼神给我。”
“很长一段时间,我武功的进展都比他好,我爹一开始对我还很温柔,但后来,又恢复了原先的冷漠,而师弟身上却渐渐有了伤。
有一天,我按捺不住,偷偷跑去看师弟练武,却看到我爹拿着藤条抽打他。”
“我那时候才知道,我爹之所以收下他,是看中他天赋异禀,希望他事事压我一头,促使我奋发图强。
我若是输给他,至多遭受我爹的几个白眼,他若是输给我,就会遭遇一顿毒打。”
“可是他很善良。
他对我说,挨打受的是皮肉苦,忍一忍就过去了,被自己父亲冷漠以对,却是一生之痛。
听了他的话之后,我一个人坐在礁石上,对着海浪想了一夜。
第二天告诉他,让他只管赢我,因为,那已经不会成为一生之痛。”
“自那时候起,我把爹当成了传我武功的师父,不再有期盼,自然也不会失落。
反正没了爹,我还有师弟,后来想想,两个小萝卜头互相扶持,也挺感人的。
久而久之,我发现挨白眼,受冷遇也不过如此,至少我吃得饱,穿得暖,也没什么可以忧虑的大事。
比起那些家破人亡、饥寒交迫的人来,一点亲情上的挫折,实在不算什么。”
“我爹大概看出了我的变化,在我十四岁那年,把我丢去了逍遥岛附近的恶人岛。
那里是海盗、通缉犯和得罪了中原武林无处可逃的恶徒的大本营。
我去了那里,就像小白兔入了虎穴狼窝,为了活下去,我只好拼命地反抗、战斗。
唔,最后,我活了下来,一个人在那座孤岛上生活了一年,觉得实在没意思,就造了一艘船,回到逍遥岛,把我爹赶走,自己当了岛主。”
波澜不惊地说出这番话,却是他波澜迭起惊心动魄的半生经历,慕枕流有些动容,更多的却是心疼。
那时候听他说“我不是胸藏万卷书,却手刃万条命,一样阅历过人”
,以为是赌气吹牛,却不想背后有着这样沉重的故事。
他想伸出手去安慰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又很快想到了彼此的立场,硬生生地断了念头。
“方横斜于我,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以前的我,在这世上出了武道之外,唯一的挂念。”
慕枕流突然不想听下去。
可是由不得他。
谢非是附在他耳朵边上,慢吞吞地,一字一顿地说:“以前,我是他的剑,凡他长臂所向,我不问对错。
如今,我愿为你的盾,守你栖息之地,我不计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