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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了我,我并非独自活着,我要带着他的意念和希望走到最后,他托付给我的事,我也要好好完成。
&rdo;
厉从突然明白过来,祝逢今为什么要提及厉演。
他在宽慰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眼泪为何而流,所以他说,他过得没有很痛苦,自己不必为他意不平。
他愿意好好地过生活,看世界,然后悄悄说给厉演听。
厉从挨着细细回想,祝逢今看向他的眼神。
有很多种情绪,愉悦、宠爱、怜悯、无奈,却唯独没有透过他,去怀念厉演的。
是父子,再像,也不是那个人。
祝逢今大概是最后一个对厉演怀有爱意的人,他也想要好好&ldo;成为&rdo;。
少年先是沉默,而后他缩起身子,将脸埋在手掌里,身躯颤抖,从指缝里漏出啜泣声。
&ldo;怎么又哭了。
&rdo;祝逢今说的话太多,喉咙已经发出抗议,语气有点无奈,&ldo;我又不是想骗你哭才说这些话的。
&rdo;
&ldo;我知道,&rdo;厉从蜷起腿,将脸揉进双手里,他被呛了一下,磕磕绊绊地说着话,&ldo;他托付给你的事,你已经做到了。
&rdo;
祝逢今看着掩面哭泣的少年,按捺住伸手安抚的冲动,手指间渗出细汗,在床单上蹭了蹭。
真的做到了吗?
这么委屈可怜的哭声,不是他意想中的照顾。
但哭过以后,厉从大概就会真的放弃了。
毕竟他刺中了这个少年,刺得那么深。
厉从在医院待到中午,哭得两手湿淋淋的,眼睛肿得看不见那道不宽不窄的双眼皮褶,道别时声音还在打颤。
他回到家,三步作两步冲进自己的房间,在那只风筝跟前坐下来,手指曲起贴在墙壁上,盯着那个纸风筝发呆。
他对祝逢今说下午会好好去上课,可他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去了也会成为焦点,而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去搪塞别人的关心。
让他封闭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越是盯着那个风筝,就越发觉得自己的父亲对祝逢今太过残忍。
可不爱就是不爱,厉演也没有做错什么。
这段感情令厉从乏力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方做了错的事,可偏偏命运扔给他们一个看不到前路的拐角,每一个人都以为那里开着绚烂的花,心怀希望地往前,却发现那里一片萧疏荒芜。
他站在无边旷野,砂石随风滚滚,吞没了呐喊的声音。
可是‐‐
厉从想,祝逢今真的要守着那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一辈子吗?
厉演没能给他的爱与守护,他想给。
那个人,值得被爱,值得被听见晨间的一声咳嗽与睡梦时的呢喃,值得脖颈上被跳上一束暖阳,被献与或清雅、或娇艳的花朵,值得有人为他摘下满月与星辰。
他衬得上一切芬芳香气,一切瑰丽的颜色,和这个值得眷恋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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