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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韶雪,被那些人带到一座布置精美的竹楼,侍女们侍候她沐浴完,换了身洁白纱衣,再配上那些独特首饰,像极了族内的女子,晃了晃腕间的银铃,韶雪看着侍女捧着美食鱼贯而入,难怪自己被带走哥哥也不阻止,原来并非受刑而是享福。
可吃着那些美食,韶雪又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喂肥待宰的肥羊,想归想,还是畅快的吃了起来,毕竟好些天没好好吃顿饭了,只有吃饱了方才有精力对付敌人不是?
夜半下起雨来,雨声绵绵敲打在空竹上叮当作响,檐角铃音也随之附和,拢了拢被子韶雪从未觉得这般温暖过,内心平静的仿若跟天地融为一体,闭着眼睛静静躺着,雨落在蒲葵上、泥土里、水潭中的声音是那样清晰,她好似能看见雨的白、叶的绿以及被洗刷干净的一切,心情便莫名的欢喜起来,便久久不愿入睡,美妙的东西总是叫人不舍。
早上起来才发现众人脸上都挂着喜悦,服侍她的侍女叫画眉,说起话来也同画眉那般悠扬婉转,她说,“寨子干涸好久都未曾下雨,如今客人一来便下了雨,大家都说客人是福星呢!”
韶雪笑笑并未说话,只是跟着画眉穿廊而过,画眉说不知姜随与景禅在何处,韶雪便转道去看隰无。
隰无与景禅一同住在姜随家里,与她住的竹楼不同,这个小楼是倚着巨树而建,撑伞走在绿荫繁茂的枝干长廊上一种幽凉之气直冲肺腑,往前便是靠着主干建起的层层小楼,竹影幽绿,小楼青白,韶雪想起初见时那身着青衣少年,若无世事繁杂也应是个遗世独立之人。
刚踏上刚踏上竹楼,只听一声巨响,屋里的人呼呼啦啦全都涌了出来,嘴里还说着快去请族长,韶雪想莫不是隰无情况不好,便快步跃过竹阶,几步跨门而过。
木屑洋洋洒洒,呛得人喘不过气,偌大的屋里就隰无躺的木床是好的,其余皆零散的落了一地,隰无静静坐在床沿,面色苍白的盯着门口,韶雪蹑手蹑脚朝床边走去,外头的人皆好奇的探着脑袋观望,这人可凶很,一睁眼便将要他们赶出去,原本他们还想再说两句话,不想那人灵力高深的很,几下便叫着屋里的桌椅化成木屑了。
韶雪站在隰无跟前,后者后知后觉的将目光移到她脸色,随即又低垂下头,闷声说道,“我看不见了”
。
韶雪先一愣,不可置信的捧起那人的脸,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那好看的眸子平静的就像没有涟漪的湖面,嗓子干干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一老者站在门边,轻咳一声说道,“姑娘,老夫惭愧,行医半生却找不出公子这病因,公子体内有两种气息乱撞,昨夜服了药后今日便成了这般情况”
,老者说着声音缓缓低了下去。
韶雪蹲下替他把了把脉,体内气息平稳,那两股力量不知所踪,便轻声说道,“谢谢老伯,老伯莫担心,我定会想法子治好他”
。
“你……叫什么名字?”
风吹进屋几丝雨落在地上,一会便不见了,周围静默一片,只听隰无小心翼翼地问道。
众人皆惋惜看着二人,韶雪轻轻一笑,语气轻快回道,“那我得先知道你的名字!”
“我……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我们之前一定认识”
隰无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韶雪实在很想捂住那双眼睛,手指动了动,却是缓缓说道,“那你定要记好,我只告诉你一遍,你叫隰无,我叫高阳韶雪”
。
隰无轻轻点了点头,又呆呆静坐着,韶雪说,“作为交换,你现在得陪我出去走走!”
他那好看的眉头微微拢起,却还是点点头,韶雪将衣袖塞进他手里,路过老者时,老者张张口想要说话,韶雪微微冲他摇摇头,他们该是一样的人,她不希望他被特殊对待。
雨还在呼啦的下着,长廊上望下去能看到整个寨子笼着一片雾气,似幻似影,仿若半纱遮面的美人,韶雪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昨夜我听这里的雨声,惊觉安静又干净,你听听会让人开心的”
。
“开心?!”
隰无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可听在韶雪耳里有种好奇又迷茫的意思。
“是的!”
韶雪伸手遮住他的眼睛,自己也闭上眼睛,静静立着,耳边风轻雨柔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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