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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姬最真切地感受着他的变化:他学会稳稳地抬头,用那双越发清亮的蓝眼睛好奇地追随着窗棂透入的光线,追随她移动的身影;小小的手臂变得有了力气,能努力地撑着柔软的垫子,试图将小小的胸膛抬离床榻;继而,他能在大人手臂的扶持下,短暂地坐稳那么一小会儿,小脑袋像个不安分的陀螺,东张西望。
生命的进阶,往往源于欲望。
最初,是榻上矮几上那只色彩鲜艳的布老虎,它静静地蹲在司马懿视野边缘。
他先是好奇地瞪着,然后开始“咿——呀——呼”
地发出无人能懂却又极富情绪的单音,小小的身体努力朝那方向倾斜,试图挪动。
可那短短的距离对稚嫩的小身体来说仿佛天堑。
试了几次未果,挫败和热切的渴望最终汇成了嘹亮的啼哭,泪水迅速糊了满脸。
那哭声不再是最初无法排解的不适,而是带着强烈意愿的召唤。
甄姬闻声快步过来,并未立刻抱起他哄劝,只是俯身靠近,让视线与他齐平。
“少爷想要布老虎?”
她的声音轻柔明快,如同溪水流过卵石。
婴孩的哭声稍稍一滞,那双被泪水浸润过的蓝眼睛看向她,里面盛满委屈和不甘。
甄姬拿起了那只布老虎,却不递给他,只是悬停在他努力伸手、却仍够不到的短短距离之外。
“来,自己拿!”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鼓励的笑。
“伸手,少爷,伸手呀!”
小小的手臂再次奋力地、毫无章法地朝前够着,身子扭动得更厉害,口中再次发出用力的“呀呀”
声。
指尖离那只布老虎始终差着一点。
甄姬注视着他每一次全力的挣扎和努力,当那委屈再度涌上即将决堤时,她才不动声色地将布老虎悄悄往前挪动了一点点距离,让那小小的指尖终于碰到了布料的一角,勾住了布老虎耳朵上一个精致的缨络穗子。
瞬间,那委屈的潮水奇迹般退回。
司马懿似乎愣怔了一下,仿佛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指尖勾住的红穗子,那鲜艳的颜色落入了湛蓝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