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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3页）

&ot;我说：&ot;那么，二是要懂俄文，最好是在那边留过学的。

&ot;他说：&ot;要懂俄文……还有吗？&ot;我说：&ot;政治上要绝对可靠。

&ot;他说：&ot;这是三，四呢？&ot;我说：&ot;年龄不要太大，最好是中青年，单身汉更好。

&ot;他说：&ot;这是四，五呢？&ot;我说：&ot;没有了。

&ot;他问：&ot;就这些？&ot;我说：&ot;就这些。

&ot;他说：&ot;总共四条，只要一个人。

&ot;我说：&ot;是的，但我希望你能多提供一些候选人。

&ot;他问：&ot;大致要多少？&ot;我说：&ot;难道你有很多？&ot;他说：&ot;十几个还是有的。

&ot;我说：&ot;那让我都见见他们吧。

&ot;他问：&ot;什么时候？&ot;我说：&ot;尽快。

&ot;他说：&ot;最快也要明天了。

&ot;我说：&ot;你晚上就去落实人员，通知到人头。

明天上午8点半，我在这里恭候各位光临。

&ot;也许是我过于严肃了，也许是他过于紧张了，我们的谈话充满公事公干的味道，没有废话，没有幽默，没有轻松，没有客套，以至他走的时候，我们连个再见都没有道。

04第二天早上，我吃完早饭，从餐厅回来，看到隔壁保安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王所长，另一个没见过。

王所长给我们作介绍，我知道他就是候选人之一，便单独带他去了自己房间。

然后陆续有人出现在我房间，到第二天下午，已先后有12人（其中两名女性），或自己来，或被人带到我房间，来与我见面。

这些人中，只有三位同志在我房间逗留的时间是超过5分钟的。

就是说，来人中多数人在我房间停留的时间是短暂的，只有几分钟而已。

比如我刚才说到的那位，王所长亲自领来的那位，事后所长告诉我说，他以为这是最可能被我选中的，所以他安排他第一个来，还亲自带来。

但事实上，他跟我进房间后，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说，我仅仅是明里暗里地多看了他几眼，就请他走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问我。

是这样的，当时我进房间后，有意摆出一言不发、傲慢的样子，我这其实是在测试他的心理素质。

他也许不知道，看我一言不发、目中无人的样子，他脸上始终挂着殷勤而空洞的笑容，对我小心翼翼的，我想抽烟，他马上冲上来给我点烟，还主动给我泡茶什么的。

我想，他这样也许更合适去从事与人周旋的工作，而不是去干在沉默中沉默的破译工作。

破译密码是跟死人打交道，不要你察言观色，不要你小心翼翼，而是要你想方设法去听到死人的心跳声。

是的，破译密码是听死人的心跳声！

死人怎么会有心跳？这是个悖论，而破译密码的事情本身就是个坚硬而巨大的悖论。

为什么说破译工作是世上最残酷又荒唐的职业？就因为在正常情况下，所有密码在它有限的保险期内是不可能被破译的，破译不了是正常的，破译了才是不正常的。

天机不可破，但你的职业却是要去破，你的命运由此而变得残酷又荒唐。

这就意味着，我们的破译员必须要具备绝对沉着——在绝对残酷又荒唐面前绝对沉着——的良好的心理素质，如果面对一个人刻意装出来的傲慢，你就乱了方寸，忘记了自己身份，低三下四去取悦他，迎合他，这类人的内心可想有多么懦弱，怎么可能让我看到光明的未来？要知道，我们求索的那束光明原本就像游丝一样纤细，而且还在风驰电闪中，也许我们只有像一个死人一样沉着，处乱不惊，处惊不变，这样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才可能有幸&ot;不期而遇&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