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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犬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是有大群的人马行进了土焦村,但随着月亮挂起了树梢,犬吠声便缓缓地逝去了。
王瘸子在家早早地张罗了一桌子菜,从地窖里拿出来的瓶装酒的商标已经霉迹斑斑,这还是王瘸子的侄子王舜耕从城里给捎来的。
因为父亲犯了事,便在解放初期走出了土焦村,没想在城里混出些模样,逢年过节,也没忘记留在土焦村的二叔,常带些新鲜的东西给他。
听见了敲门声,王瘸子一蹦一蹦地来到了院门口,知道是婆娘的敲门声,他快速地将门栓拉掉,打开了门。
二麻子跟在秀芝身后,秀芝一把将他拽到前面来,道:”
这是自个儿家,什么时候闹生分了?”
一桌子菜跳跃在二麻子的眼前,虽然心里没个着落,满是阴影,但见了这一席好菜,口里顿时生出些津液来,心里也生出了感动,他强笑道:“真是难为你们了,家里不富裕,还这样为我折腾,说实话,在这个家,俺就是吃个窝窝头心里也舒坦,俺们之间的情义是不挂在嘴边的。”
“王大哥啊!
你做了村长这么多年,咋就没学着防人哩!
也难怪,你是悲伤在人身上了,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不过,俺要你三杯酒下肚,再吃上婆子烙的饼,俺再和你说事!
这事是天大的事,兄弟我一直揣着呢,无人知晓!”
王瘸子的这一通话让二麻子心里一阵咯噔,他像是一辆上不了链子的自行车,在下坡路上滑行,那种等待上坡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但走这上坡路他预感到需要王瘸子推上一把才行。
他猛干了三杯后,将两块大饼囫囵地下了肚,而后又押了一口热茶,不住地打着膈。
王瘸子见二麻子端坐在椅子上,二话没说,便将鞋子放在了二麻子的手里,并将事情的经过细致地说给二麻子听。
二麻子的身体不停地在发抖,和他预感的事却是能合上拍子了。
王瘸子道:“这也只是物证,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到县城,到政府走一趟,看人怎么说!
我看这事有蹊跷,现在刘留和铁扇子都没了人影,不拿回来查查问问,怕是以后将谜团埋到土里,再也没处寻了。”
王瘸子说的政府自然是公安,二麻子二话没说,便双膝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地说:“王大兄弟啊!
你可是俺的恩人啊!”
王瘸子忙上前安抚他道:“隔墙有耳,老哥还是多些心眼,这村里可又刘留的眼线,他的那些臭钱不都丢在这些混吃混喝的赌鬼身上了?”
二麻子顿时收敛了哭声,他将鞋子裹好了塞进了怀里,因为喝了酒先前苍白的脸变成了褐红色。
王瘸子为了避人耳目,没有送二麻子到门外,二麻子出了门,便将门轻轻地掩上了,二麻子揣着这个金贵的鞋子,他觉得这个鞋子会给自己的婆娘昭雪,他知道不管自个儿犯下什么错,这个依托了他大半辈子的婆娘是不会舍得离开自己男人的。
他仰望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月亮隐去了光亮,天空竟然飘起了星星点点的雪花来。
这雪花落在二麻子的脸上,瞬间又融化在他燥热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快感,他想大叫,那声音到了嗓门又咽了下去。
他发誓,把恶人收了监,再到婆娘的坟上喊上两嗓子,给她唱爱听的曲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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