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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思忖几分也就明白了。
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沈芳宁就算在厌恶沈家,也不可否认倘若沈家倒台,她也断然讨不了好。
翟玄还未到,傅正则便先回来了。
他从垂花门走进来,看着沈芳宁立在柱子旁,便快步上前揽过她的肩头。
沈芳宁抬眼,冲傅正则一笑。
“可有什么要问的?”
他们一同走进了内室,沈芳宁坐在炕上,琥珀递给她一盏茶。
沈芳宁顺手递给了傅正则。
“喝口茶润润嗓子吧,你都忙了一天了。”
她没有回答傅正则的话,语气轻松而柔曼。
傅正则没有拒绝沈芳宁,他今日的嗓音听起来是比往日低哑许多。
他呷下一口茶,将茶盏搁在了手旁。
今日的事情必然不是突然的,任谁都知道这是一次长久的计划。
否则沈大爷好歹算个官,哪怕这天子脚下达官显贵云集。
沈芳宁不瞒着傅正则,她问道:“大伯父这次会怎么样?”
傅正则思索了一会儿,“轻则贬值,重则革职。”
这并非印子钱一事造成的,朽木多了,总有一天会蹋下来。
沈芳宁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局棋。
正如她当时发现沈清宗放了印子钱的事,就注定这会成为别人的把柄——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他们对我不好,”
沈芳宁想了想,她看向了傅正则,虽然说得有些孩子气。
但沈芳宁不得不承认,有些大快人心。
“这几天沈家的人估计要上门来,到时候我自然会挡了会去。”
她对沈家的感情,复杂而又厌恶。
她的父亲的死,到现在都没有定论。
这让她心寒,心寒沈家人不顾手足亲情。
可是她也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沈家不可能不来找她。
傅正则轻扬嘴角,他安抚道:“这案子朝廷自有定局,到时候不是我一人说了算。
沈家若是明白事理,那就不应该来找我。”
沈芳宁靠在他的怀里瘪撇嘴,眼中闪过一丝轻哂——沈家才不是明事理的人家。
果不其然,翌日沈芳宁刚从傅老夫人的院子里出去,就见着婆子来报,说是沈家的大夫人来了。
冯氏也有耳闻这件事,她说道:“三弟妹的娘家人来了,哪有让人等着的道理。
三弟妹快回去吧。”
沈芳宁略过她嘴里的讽刺,但也没有阻止让婆子去让沈家大夫人进来。
琥珀跟在她的身后说道:“奴婢今天去拿吃食的时候听见那些个婆子丫鬟嘴碎得很,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沈大爷这次是自身难保了’。”
沈大夫人穿着一件石青的长身褙子,头上也未有之前的珠光宝气,那金簪就像蒙了灰一般,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她手里攥着一方绣帕,靠在庑廊下的柱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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