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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青铜鬼面门环。
还未用力叩击,那扇沉重得仿佛山岳般的巨门,竟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
有一股更加浓郁、仿佛积攒了无数岁月的阴冷气流,裹挟着香烛燃烧后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
门内并非完全的黑暗。
一条极深极长的甬道向前延伸,甬道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嵌着一盏样式古旧的青铜灯盏。
“欢迎来到紫苑道馆。”
就在姜云还在犹豫要不要走进去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让姜云神色一惊。
他转头望去,一位白苍苍,身形佝偻的老人正盯着他。
老人身上的衣服很有年代感,像是上个世纪的服饰,她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说话的时候气若游丝,让人感觉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两腿一蹬可以开席了。
“我是紫苑道馆的管家,我叫青森!”
“您好,青森管家,我是今天来挑战道馆的挑战者,我叫姜云。”
姜云连忙回答道。
青森管家点点头,“我知道,跟我来吧,年轻的挑战者,馆主已经在等你了。”
青森管家手中提着一盏油灯,这种复古的风格让姜云感到有些新奇。
望着前方青森管家那颤颤巍巍的步伐,姜云作为新时代好青年,忍不住想要上去搀扶对方。
察觉到姜云的想法,青森管家那苍老的脸上挤出一个看上去有些瘆人地笑容:“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闻言,姜云只好跟在青森管家身后,不过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对方身上,时刻准备着一旦对方有摔倒的迹象就赶忙上前扶住。
不过青森管家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但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不用人搀扶。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变化。
甬道尽头是一个异常开阔的巨大厅堂。
厅堂极高,穹顶隐没在浓重的黑暗里,完全看不见。
支撑穹顶的粗大石柱表面也爬满了深色的苔藓和不明污迹。
厅堂的中央,地面被清理出一片相对平整的方形区域,那就是对战场地。
围绕着场地的边缘,摆放着几排同样古旧的石凳。
厅堂的光源依旧诡异。
除了边缘石壁上那几盏散着幽绿光芒的青铜壁灯,对战场地的上空,悬浮着十几团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磷火——惨白、幽蓝、暗绿……它们无声地漂浮、旋转,缓慢地改变着位置。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墓地般的死寂和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在对战场地另一端的阴影里,静静地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雕刻着繁复诡异图案的石椅。
石椅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极其瘦削、佝偻,仿佛一具仅披着人皮的枯骨,被随意地安置在宽大的石椅中。
一件宽大的、深紫色近乎墨黑的巫师长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袍子的边缘绣着难以辨认的暗金色花纹,在漂浮磷火的光芒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泽。
御鬼晶。
她的面容枯槁得令人心惊。
皮肤是毫无生气的蜡黄色,紧紧包裹着高耸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窝,布满蛛网般深刻的皱纹,仿佛干涸龟裂的土地。
稀疏的、灰白得近乎透明的头,被一丝不苟地挽成一个古老的髻,用一根惨白的簪固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