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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西戎汗国对中原两大帝国的野心是一块磨刀石,那西路军便是大周帝国手中的一柄屠龙宝刀。
北周以武立国,两千年时光里,涌现将星无数。
而这些璀璨的将星,十个当中却有九个半来自西路军,剩下半个也至少是在西路军中渡过金的。
历史和底蕴便是西路军人最自傲的。
而岳恒,一个北路边军出身的年轻将领,靠着在西南救驾的一点微功便想取代叶大将军的位置,他凭什么?
将军府,正堂偏厅。
聂欢独自坐在里头等着岳恒。
岳恒匆匆赶回,进门便抱拳,连道怠慢。
聂欢安静的看着他,没做任何表示。
岳恒微微迟愣,随即流露出汗颜之色。
聂欢这才起身抱拳道:“岳大将军不必客气,聂某来的唐突,给大将军添乱了。”
岳恒请聂欢落座,又命人看茶。
堂堂西线大将军一屁股坐下,看着聂欢只剩下苦笑连连。
聂欢不动声色问道:“怎么?岳兄似有难言之隐?可是因为屁股下面这把椅子坐的不舒服?”
岳恒道:“聂城主又何必明知故问?”
随即长长叹了口气,道:“岳恒有负圣恩啊!”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之前那次和这次明显意义不同。
前者代表的是踌躇满志,后者却只剩下颓唐丧气。
聂欢不置可否,却岔开话题道:“说话就要到盂兰节了,岳将军身为西路军主帅,关于劳军可有什么计划?”
岳恒明显情绪不高,道:“聂城主莫要再拿岳某耍笑了,将军令不出将军府,我拿什么去劳军?又有哪支军队需要我去劳?”
“盂兰节是西部最重要的节日,西线军以陇州西部人口为主要兵源,这儿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个节日,你劳军慰问一番未必会让每个士卒记住你,但你若不去做这件事,士卒们肯定会记住你这个无能的将军。”
聂欢目光犀利盯着岳恒的眼睛,言辞却比目光更犀利,直入岳恒心中,“不管岳兄当初是不是赶鸭子上架坐上这把椅子的,现在你已经是西路大将军,是皇帝陛下的人,你有责任为陛下把西路大军牢牢抓在手中。”
岳恒一开始还能与聂欢对视,随着聂欢的话越来越诛心,他终于有些扛不住,汗颜低头,道:“非是岳某不尽心,实是这西路军的情况太复杂……”
接着便开始大吐苦水。
四十万西路军中最精锐部队莫过于长水宣曲胡骑,长官是中垒校尉西军候魏笑冲,其下是屯骑校尉掌骑副将史文都,步兵校尉掌上林苑中郎将马桓,越骑校尉掌越骑将军郎放。
自魏笑冲以下,史文都四人都是西路军老人儿,三十年前追随周奉孝,二十五年间与叶斩肝胆相照,都是功勋卓著的老兵油子,他们联合在一起对岳恒阳奉阴违,变着法儿的不听从大将军号令。
将令出将军府,几经辗转便成废纸一张,久而久之,大将军权威已荡然无存。
抱天揽月楼的生意遍布北周重要城市,自然消息灵通,对于落日城里的格局变化尤其关心。
所以聂欢对岳恒的境况并不感到惊讶。
这西路军只是当今周室天下格局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