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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乘客仍在座席上弓身昏睡,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醒着的只有我和司机。
我们被卓有成效地、极为麻木地运往目的地。
喉咙渴了,我从背囊格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喝着温吞吞的液体。
又从同一格袋里取出一盒苏打饼干,嚼了几片。
饼干那令人怀念的干慡味儿在口腔扩展开来。
手表数字为4:32。
出于慎重,我确认了日期和星期几。
数字告诉我自己离家后已过去了十三个小时。
时间没有突飞猛进,也没有倒行逆施。
我仍在过生日,仍在新人生的最初一天之中。
我闭目,又睁开,再次确认手表的时间和日期,继而打开读书灯,开始看袖珍本。
五点过后,大巴不动声色地开下高速公路,停在一个服务站宽阔的停车场的一角。
压缩空气的声音传来,前门打开。
车内照明亮了,司机通过广播短短讲了几句:诸位早上好,辛苦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汽车准时到达高松站,现在在本服务站进行晨间休息,时间约二十分钟。
五点三十分出发,请诸位按时返回。
几乎所有乘客都被广播吵醒了,默默地从座位上站起,打哈欠,懒洋洋地下车。
到高松之前有不少人要在这里洗漱打扮。
我也下车做了几个深呼吸,伸腰舒背,在清晨的新鲜空气中做了简单的挥臂动作,去洗脸间在洗漱台洗了把脸,琢磨这里究竟是哪里。
走出来打量四周景物,景物没什么明显特征,无非普普通通的高速公路沿线地段。
但也许是神经过敏,看上去总觉得山的形状树的颜色和东京有所不同。
进自助餐厅喝免费绿茶时,一个年轻女性走来坐在身旁塑料椅上。
她右手拿着刚在自动售货机买的纸杯咖啡‐‐杯里冒出白气,左手拿着似乎同在售货机买的装有三明治的小盒。
老实说,她的长相有些特别,或者不如说无论以怎样的好意来看都不算端正。
额头宽宽大大,鼻子又小又圆,脸颊雀斑遍布,耳朵细细尖尖。
总的说来五官搭配相当引人注目,甚至不妨说近乎胡来。
但整体印象绝对不坏。
看上去本人即使不对自己的容貌欣赏有加,也已经完全接受,相安无事。
这点肯定很重要。
其中带有的类似孩子气的东西给对方一种宽释感,至少让我释然。
个子不很高,但身段苗条,而胸部又很大。
腿形也够好看。
两个耳垂悬着薄金属片耳环,如飞机铝合金不时闪出耀眼的光。
披肩长发染成深褐色(几近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