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也许明天,也许一星期过后,或者不再出现在这里亦未可知‐‐这种可能性也是可以设想的。
但中田已经习惯于不怀期望地等待什么,习惯于独自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了,对此他全然不感到难受。
时间对于他不是主要问题。
手表他都没戴。
中田自有适合于中田的时间流程。
早晨来了即变亮,太阳落了即黑天。
黑天了就去左近澡堂,从澡堂回来就想睡觉。
星期天澡堂有时不开,那时扭头回家即可。
吃饭时间到了自然饥肠辘辘,领补贴那天来了(总有人告诉他那天快了),即知一个月已过。
领来补贴的第二天去附近理发店理发。
夏天到了,区里的人让他吃鳗鱼;正月来了,区里人为他送年糕。
中田放松身体,关掉脑袋开关,让存在处于一种&ldo;通电状态&rdo;。
对于他这是极为自然的行为,从小他就不怎么思考什么得过且过。
不大工夫,他开始像蝴蝶一般在意识的边缘轻飘飘地往来飞舞。
边缘的对面横陈着黑幽幽的深渊。
他不时脱离边缘,在令他头晕目眩的深渊上方盘旋。
但中田不害怕那里的幽暗和水深。
为什么不害怕了呢?那深不见底的无明世界,那滞重的沉默和混沌,乃是往日情真意切的朋友,如今则是他自身的一部分。
这点中田清清楚楚。
那个世界没有字,没有星期,没有装腔作势的知事,没有歌剧,没有宝马,没有剪刀,没有高帽。
同时也没有鳗鱼,没有夹馅面包。
那里有一切,但没有部分。
没有部分,也就没必要将什么和什么换来换去。
无须卸掉或安上什么。
不必冥思苦索,委身于一切即可。
对中田来说,那是比什么都值得庆幸的。
他时而沉入昏睡之中。
即使睡着了,他忠诚的五感也对那块空地保持高度的警觉。
一旦那里发生什么,那里有谁出现,他就会马上醒来采取行动。
天空遮满了褥垫一般平平展展的灰云,但看样子雨暂时下不起来。
猫们知道这点,中田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