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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往次那样很快走到圆形开阔地,用指南针确认大致向北之后,进一步踏进了森林深处。
这回用喷漆隔三岔五地往路过的树干上涂黄色,只要循此而行,即可返回原地。
喷漆不同于《亨塞尔和格蕾特尔》中做记号的面包,不必担心被鸟吃掉。
由于做了这一系列准备,我所感觉的恐怖不像上次那么强烈了。
紧张当然紧张,但心跳平稳得多。
驱使我的是好奇心,我想知道这小路前面有什么。
假如什么也没有,知道什么也
没有也好。
我必须知道。
我小心翼翼地把四周的景物印入脑海,一步步稳扎稳打。
哪里不时响起莫名其妙的声音:&ldo;咚&rdo;一声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地板承受重压时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异的声音。
我不知晓那些声音意味着什么,想象都很困难。
它们既像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又似乎近在耳畔,距离感仿佛可以伸缩。
头顶有时响起鸟扑楞翅膀的声音,声音响得出奇,估计被大大夸张了。
每有声音传来,我马上停住脚步,侧耳倾听,屏息等待什么发生,但什么也没发生。
我继续前行。
除却这些时而传来的突发性声响,四周基本上万籁俱寂。
无风,头顶无树叶摇曵声,传入耳中的唯我蹚糙前进的足音。
脚一踩上落地的枯枝,&ldo;嚓&rdo;的一声脆响便四下回荡。
我右手提着刚在磨石上磨过的柴刀,没戴手套的手心里有刀柄粗糙的感触。
时下还没出现刀具派上用场的情况,但它恰到好处的重量给我以自己得到保护的感觉。
我被保护着‐‐到底被什么呢?四国森林里应该没有熊没有狼,毒蛇也许有几条。
但细想之下,森林中最有危险性的恐怕是我自己。
说到底,我无非对自己的身影战战兢兢罢了。
尽管如此,在森林里走起来,我还是有自己被看着、被听着的感觉。
有什么从哪里监视着自己,有什么屏住呼吸埋伏于背景中盯视我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在远处什么地方倾听着我弄出的动静,并且在推测我怀的是什么目的、去的什么地方。
但我尽量不就它们思来想去。
那大约是错觉,而错觉越想就膨胀得越厉害,越想就形状越具体,很快会不再是错觉了。
我吹口哨填埋沉默。
《我的至爱》、约翰&iddot;科特伦的高音萨克斯。
不用说,我不熟练的口技不可能缕出密密麻麻铺满音符的复杂的即兴曲,无非把脑袋里想出的旋律在某种程度上变成声音而已,但总比什么也没有强些。
看表,早上十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