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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啊。”
他干脆地承认,“今年过年,跟我回家,好不好?”
&esp;&esp;“回你哪个家?”
&esp;&esp;“有你的余伊姨的那个家。”
他把头埋到了她的肩窝里,沉沉的,在等待她的回答。
&esp;&esp;林颂有些迟疑,她是愿意的,只不过,前段时间她回到老家借钱的时候,宗亲提了个她从未犹豫过的条件,但她不确定周其均是怎么想的。
&esp;&esp;“林家的船厂没了就没了,但必须要给瀛洲林氏的传人,不然族谱做不下去,也不是我们姓林的了,我们借钱给你做什么?”
&esp;&esp;但林颂给的利息并不算低,所以当时也有一些宗亲阻止:“别说这些了,现在哪里有什么家族一代代做哦,以后都是请的经理来做。”
&esp;&esp;“是啊,1956年后,咱们瀛洲林氏都打散了,船厂没的没,你们不也没再办厂子?也就是在各大船厂干活,工程师、检验师都没几个了,只剩管理、财务。”
&esp;&esp;“不行。”
族长站在同生堂前,看着神像,很是坚定。
&esp;&esp;林颂要离开同族会,又被喊了回来。
&esp;&esp;“颂颂,伯公不要你招上门女婿,就要你承诺你的孩子必须姓林。”
&esp;&esp;林颂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我一定要生儿,生到为止。”
&esp;&esp;“生儿生女都一样,有出息才行。”
&esp;&esp;对他们来说一样吗?那喻宁上周参加婚礼带回来的“生儿”
喜饼和“生丁”
灯笼是什么?是他们说的只是一种好意的传统吗,还是自欺欺人?
&esp;&esp;林颂又想到很多人都说,姓氏根本就不重要了。
&esp;&esp;但事实上,很多人判断是不是一家人,还是简单粗暴地按照姓氏划分,什么三个同姓的被一个外姓(妈妈)支配,女儿都是嫁出去的,是外人,她每次听到这种言论都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esp;&esp;姓氏如果真的不重要了,那为什么都是由得到冠姓权的人来讲?就像钱不重要这句话,始终出自有钱人的嘴里。
&esp;&esp;族长眉头锁着,气得胡子乱颤:“谁跟你说姓氏不重要?在我这很重要,你不姓林,我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讲,咱们宗亲那么多人出国,有太阳的地方,就有我们瀛洲林氏族人,老外不也重视姓氏,都叫什么希尔顿家族,还有什么……”
&esp;&esp;“那咱们船厂没这么伟大……”
&esp;&esp;“出息!
伯公给你借钱,帮你牵头,但你必须承诺,船厂要属于瀛洲林氏,老话说女生外向,你以为说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结了婚,女人什么都给了夫家,你伊妈也好不到哪里去,叫了上门的,自己一点本事没有!”
&esp;&esp;林颂为了拿到这笔钱,吞下还未讲出口的话,其实也没必要跟他们讲,改变不了任何根深蒂固的想法,她也不想去改变,只想自己能坚持。
&esp;&esp;她如果有小孩,绝不可能是为了船厂的传承,她会像伊公那样,他创建了福兴厂,但他只要求自己为福兴奉献一生,从不对伊妈或者她有什么要求。
&esp;&esp;伊公总是想给她最大程度的自由选择。
&esp;&esp;“造船很苦,以后伊公不在了,福兴可以关厂,可以倒闭,伊公只要颂颂快乐,如果颂颂要造船,那一定是因为我们颂颂喜欢,要做一个小福婆。”
&esp;&esp;只是,他离开得太早太突然。
&esp;&esp;巨大的落差,一度让林颂无法自渡。
&esp;&esp;……
&esp;&esp;福兴修船事业部已经不缺订单了,排期到了明年,托这些宣传曝光的福,仅仅上半年就完成了年度利润目标。
&esp;&esp;虽然跟林颂制定的年度利润目标低也有点关系,但周其均这样讲的时候,林颂气得掐他的脸,他分明能躲得过去,还不经意地低头,任由她的手在他脸上蹂躏,唯有漆黑的瞳仁直直地注视着她。
&esp;&esp;不像小白,像一只还未完全清醒的小狮子,看着可怜巴巴,转头又会刺人,说好的会好好讲话,一不注意,又开始点她。
&esp;&esp;林颂真恨自己的心脏不争气,色心总起,砰砰砰乱跳,谁挨骂会像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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