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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我没想到我在那所医院，整整折腾了一上午。

接诊的正是那个胸前别了&ldo;红十字&rdo;会徽的年轻女军医。

也许是她见惯了更残酷的流血，我那浑身的泥污和满脸的血迹竟丝毫没能打动她。

我并不在乎她对我的冷淡。

&ldo;假如他依然着那身笔挺的军服，摘掉军帽的脑袋上是一头乌黑而稍带自然卷曲的头发，彬彬有礼地向她侧过身子，&lso;请问，美国人刚刚又说了什么？&rso;那她一定会同样偏过头来，笑吟吟地对他说出一连串美妙的语言……&rdo;我在头脑里作着这些文学遐想，可是出口便说了句废话。

&ldo;真高兴又见到你！

&rdo;我说。

&ldo;我并不认识你！

&rdo;她直截了当地对我宣布，那防范的神气使我觉得在我之前至少有一百多个青年小军官找过她的麻烦。

&ldo;你曾经为我做过翻译，忘了？航空学院，我是第三陆军学校的。

&rdo;我有点语无伦次的。

&ldo;哦‐‐&rdo;她的嘴立即作出个小小的o型，一双眼睛甜蜜蜜地朝下弯成了两道细缝。

她到底认出了我。

&ldo;你们也到前线来了？分在哪儿？&rdo;她问。

&ldo;c团。

&rdo;

她略略怔了一下，

&ldo;c团的伤亡很大，这几天的伤员都是从那里下来的。

&rdo;

&ldo;我们在等待去前沿，看样子快了。

&rdo;

她点点头，除掉了塞在我鼻孔里的两团芭蕉叶，开始为我检查鼻腔，我的下颚被她那两只柔和的手扳着，脸面上也感到了她那温热的鼻息。

她在对我说：

&ldo;&lso;等待的时间多么漫长，可发射的一刹那却又是那么突然！

&rso;还记得吗？那个宇航员的话。

&rdo;

我的脑袋在她的手指控制之下，只好眨眨眼皮，做一种肯定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