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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船靠了岸,那个女孩子忽然崩溃哭了,抱住谭庆项。
谭庆项是为她举伞挡雨的,沈奚从后头看着,看不到谭庆项的脸,不过辨得出他的动作,他没执伞的那只手臂抬高,该是在捧着她的脸。
头偏过去,是在亲吻吧?
谭庆项算个规矩人,偶尔嘴上不饶人,可从不在人前亲热。
沈奚看得兴起,将脚步挪了挪。
谭医生亲人也绅士,不用舌头的,是在亲嘴唇。
还真和傅侗文的有不同
“很好看吧。”
傅侗文取笑她。
“没这有什么好看的。”
沈奚脸腾地热了,喃喃着。
诶?这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四周都是等着下船的旅客,有拎着皮箱子的,也有只撑着伞、行李交给下人的贵妇小姐。
因着大家都是相伴而行,没有谭庆项这种露水姻缘,临时告别的情况,于是这两位成了在广州这一站的风景。
可等下了船,女孩子又是最先离开的那个。
谭庆项抹了抹嘴唇,将残留在他身上的口红抹掉,一笑:“我谭庆项又落了下乘啊。”
可他又放心,想再去送一送。
三人约了,在傅侗文广州的公寓见,逗留两夜,再上船。
十三行数千家商铺,因暴雨,大多不做生意。
两人又是刚从纽约来,看洋货也没兴趣,商量着挑了个茶楼,想喝口热茶。
这茶楼靠北,起先人不多,为了避雨,渐吵闹起来,一个小茶楼挤了上百的人。
从没空桌到没多余的凳子,到后来大家都站着,孩子的哭声,人的争吵,乱成一锅子。
闹得沸反盈天。
“雨没停的兆头,避在这里,不如回去。”
他说。
这里是她提议来的,算个不愉快的行程,她讪讪地点头。
傅侗文起身,没来得及拿西装,椅子已经被人占了。
到了楼下,水竟淹过了台阶,有半米高了。
幸好还有黄包车在等生意,有人去抢西边的车,还用伞挥了沈奚满身的水,沈奚甩得满脸脏水,在震惊中眼睁睁看恶人走了傅侗文将白色亚麻手帕掏出,按压着擦去水珠。
这男人真是懂得,她带了妆,不能擦,只能轻按。
“这里,吃一吃。”
他笑。
吃什么?她忽然又听懂,是说口红蚀掉了,不如吃一吃。
是不是很难看?早知道会是这样乌龙的故地重游,她就不上这么精致的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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