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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y沉下嗓子,又说:“这样随大流,为了稳定而稳定,真的就是正确的决定吗?”
tay问着关歆,更像是在发问自己。
她本科时就在兼职家教,毕业后很顺利地入职了头部教育机构,至今从事教培工作近六年。
家人常言都是教书育人,还是在学校里更稳妥些。
可tay工作中得到滋养的是教研时的自主权,和机构里更为开放、不拘泥于形式的行事风格,以及同事之间思维碰撞产生的化学反应。
她是自由的,这都是她所贪念的。
20年春节,网课普及至每家每户,教培行业突然出现井喷式的蓬勃发展状态。
在其他行业萧条的情况下,tay这类在业内小有名气的讲师,薪资在猎头那儿翻了几倍,几个追赶风口的新兴机构都在高价抢人头。
也是在那个春节,tay爸妈首次没抱怨她工作。
原本以为,在这个趋好的走势下,教培行业的朝阳会持续照耀着她们,父母也会渐渐接受这份工作。
却没想到在去年,一路高走的k12竟在没有任何预兆之下,被拦腰斩折。
刚完成暑秋续报的tay,突然被告知——她失业了。
tay教学经验丰富,离开机构后,手上还有之前一直跟随的学生,他们私下跟着她继续学,直至今年中考。
送完这批学生,经家长介绍,tay手上添了几个学生,但收入大减,与以往远不能比。
自己苦撑了一年,前段时间和家里通话,父母并没有苛责她,平心静气同她分析当下局势,希望她还是能够回家。
这次没有争吵的通话,让她一下就屈服于了自己的软弱,坚定的心也就此摇摆。
面对她的疑问,关歆思考良久,还是寻不出最佳答案,她只能顺着tay现在的决定说:“先顺着大环境去你觉得最安妥的地方吧。
等到大环境好转,还是有机会再做选择的。”
年少不经事时,常以为自己如小说里的主角一般,遇事能力挽狂澜。
蹉跎几年,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时代里的一粒沙,是记在主人翁之后没有姓名的“一众人等”
,是不惜一切代价里的“代价”
。
时代设计了所有人,面对无法抵抗的洪流,人们都只能逆来顺受,唾面自干。
“谁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呢。”
tay自嘲,声音却逐渐轻快了起来,心里的那块石头好似也没继续压着了。
关歆同她说笑,继续闲聊了几句,又想到什么,直言问:“你那个表妹呢?她顺利入职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租住你的房间?”
tay的表妹也是家里一“大逆子”
,填志愿时就不顾家人反对,自己坚持选择了信息与计算科学专业,拒绝家里规划的道路,一门心思留在北京。
她当初面试那间自带国家荣誉光环的企业时,为了通勤方便,曾借住过她们租屋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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