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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沁芳阁是郗岑为郗归营建的赏景之所。

&esp;&esp;阁外佳木茏葱，奇花灼灼，又有翠石叠嶂，清流曲折。

&esp;&esp;阁身飞楼插空，雕甍绣槛，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高临于花木石泉之上。

&esp;&esp;自阁上俯而视之，可见清溪泻雪，石磴穿云，落花浮荡，水流潺湲。

&esp;&esp;那一日，谢瑾跟随郗岑，出亭过池，穿花度柳，来到了沁芳阁外。

&esp;&esp;郗岑用手肘碰了碰谢瑾的手臂，示意他抬头看向前方。

&esp;&esp;谢瑾依言照做，猝不及防地看到一个身着鹅黄、莲青二色直裾的娇俏女郎凭栏而立，巧笑娇娆，顾盼生辉。

&esp;&esp;对郗氏女郎的貌美，谢瑾早有心理准备。

&esp;&esp;毕竟，郗岑年少之时，便有面若好女之称。

后来虽蓄了美髯，却仍可见面如凝脂、口若朱丹、眼如点漆的风采，再配上他那卓荦不羁的性情行止，令人不能不打心底里赞一句雅范风流。

&esp;&esp;然而郗氏女的丰姿，竟是更出其兄之上——那倚栏而立的女子，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修眉联娟，瑰姿艳逸。

&esp;&esp;只一眼，谢瑾便生出古人“荣耀秋菊、华茂春松”

之言诚不我欺之感。

&esp;&esp;后来二人相恋，常于沁芳阁一带赏景游玩。

&esp;&esp;一日游园归来，郗归犯懒，倚在谢瑾怀中。

&esp;&esp;谢瑾一面轻抚郗归柔顺光泽的绿云俊发，一面回忆初见的情形。

&esp;&esp;郗归戏笑道：“这便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当日便想，这世上竟有人，能立于我阿兄之侧，而不逊色见羞。

君与我兄，一为匣中玉，一为宝剑锋。”

&esp;&esp;说罢，郗归直起身来，在谢瑾唇上，留下一个带着美人香的轻吻。

&esp;&esp;谢瑾心下大乱，为郗归的逾礼，也为自己的放纵。

&esp;&esp;他循规蹈矩地过了二十年，从未见过如郗家兄妹这般视礼节如无物的人。

&esp;&esp;谢瑾一直以为自己会娶一个端庄持重、知书达理的闺秀为妻，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做谢家的宗妇。

&esp;&esp;可自从割席

&esp;&esp;那天，郗归在谢瑾书房练字，谢瑾则在回复一份来自建康的家书。

&esp;&esp;他提笔写道：“大郎，和之之子，人材亦不恶，汝何以恨乃尔？”

&esp;&esp;——大郎是王和之之子，又并无过分的地方，你为何如此不喜他呢？

&esp;&esp;郗归看到这段话，一脸的不可思议：“王定之愚钝不堪，丝毫不类其父，成日里只知道信奉天师道那些愚弄世人的妄语。

既无文彩，又不通庶务，更兼性情傲慢。

我即便是他的表妹，也不能昧着良心夸他，你竟然能写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