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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2页）

正如分田入籍一般，唯有当万千民众与北府军同心同德之时，此事才能真正容易地推行下来。”

&esp;&esp;“您的意思是——教化？”

顾信似乎明白了些许。

&esp;&esp;“是的，教化。”

郗归颔首道，“我知道你想从一郡开始，试行你的理想，探索更好的制度。

可这样做实在太慢，且一郡虽小，却也存在不少根深蒂固的陈规。”

&esp;&esp;“‘君子行礼，不求变俗’，这是亘古以来的经验。

你若要真正撼动这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就非得与大多数人的利益一致才行。”

&esp;&esp;“记住你的初心，你不是仅仅为了将韩非所言变为现实，而是因为有感于民心疾苦，想要通过严明的法制，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esp;&esp;“要用教化去塑造你改革的帮手，用利益去团结你改革的对象。

明白吗？”

&esp;&esp;两年多过去了，这句话仍旧令顾信感到振聋发聩。

&esp;&esp;剥开迷雾，他真正需要做的，其实就只有这两件事。

&esp;&esp;其中，又以玉玺

&esp;&esp;顾信的描述让朱肖心潮澎湃，若有朝一日，女郎可以驱除胡虏，荡静中原，收服桓氏，重现盛汉辉煌，那他自己，是不是也能在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之中，做出些不平凡的成就呢？

&esp;&esp;然而，激动之余，他又有些伤怀。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的祖父是否知道女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是否明白自家是因何而败。

&esp;&esp;长达几年的熏陶和学习，让朱肖明白，打败吴地世族的，不是郗氏女郎一人的意志，也不仅仅是北府军强悍的武力，更是无数底层民众拧成一块所形成的强大合力。

&esp;&esp;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sp;&esp;世族们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却没有做到。

&esp;&esp;他们以为水天然柔弱，只能在容器的左右下任意改变形态，可却不知道，就是这样柔弱不争的水，也能够汇成推动历史的滔滔洪流，将他们彻底淹没。

&esp;&esp;郗氏女郎掌握了一股先前谁都瞧不起的强大力量，朱氏并不是败在北府军手下，而是输给了这滚滚的历史洪流。

&esp;&esp;可他还是忍不住会想，若是没有顾然与张敏之的阴谋，祖父是不是也能够参与到这样伟大的一项事业中去？

&esp;&esp;他是那样地睿智，那样地识时务，本该拥有机会，亲自推动吴兴朱氏更进一步。

&esp;&esp;“不！”

朱肖摇了摇头，再一次在心中提醒自己谨记祖父最后的嘱咐——这世上早已没有吴兴朱氏，往后，只会有京口朱氏。

&esp;&esp;朱肖的恍惚并未影响周围学子的讨论，他们越说越激动，话题也扩散到了更多的方面。

&esp;&esp;大战结束之后，从表彰大典到受封司空，虽然有无数将领和官员被表彰、被提拔，可刘坚牺牲之后，北府军中接任他成为新一届首领的人选，却始终没有定下来。

&esp;&esp;学子们的诸多讨论之中，有一项便是在议论担任大将军一职的新人选。

&esp;&esp;对此，朱肖也有些好奇。

&esp;&esp;他知道顾信不仅掌管着徐州府学，更是深受郗归信赖的心腹，因此侧过身去，好奇地请教道：“老师，依您所见，刘将军之后，会是谁接替他的职位呢？”

&esp;&esp;顾信微笑着摇了摇头。

&esp;&esp;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将士们拿命去拼战功，自然不会轻易对着同僚低头。

&esp;&esp;若要掌管北府军，非得要战功、资历、品行、性情等均能服众才行。

&esp;&esp;这样高的要求，使得刘坚死后，北府军中，再无一个可以令所有将士都服气的人选。

&esp;&esp;谢墨虽战功赫赫，可却出身世家，又是谢家人。

&esp;&esp;他的高傲性情与谢万当年寿春之败的事实一道作用，使得其与北府军大多数底层出身的将士之间，难免存在隔阂，且是短时间内很难消除的隔阂。

&esp;&esp;而无论是郗途、李虎还是何冲，其战功都不算彪炳，未必能够服众。

&esp;&esp;此次大战之中反正有功的将领朱庠倒是资望够深，也有不少战功，可却本系桓氏麾下大将，且有一段战败投敌的往事在，不可能贸然成为北府军的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