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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第3页）

城中不少大族和平民，已然于那时北逃。

如今还留在城中负隅顽抗之人，其死活、于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esp;&esp;伴姊始终觉得，在这件事上，郗归的表现与从前很是不同。

&esp;&esp;她问道：“可是，若有人不想背井离乡，或是逃不掉呢？”

&esp;&esp;郗归平静地与她对视：“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每个人都该首先自己尽力保全性命，而不是寄希望于别人的怜悯。

我作为北府军的首领，应当首先考虑我的将士。”

&esp;&esp;“伴姊，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是一个仁慈的人。

可行军打仗，向来都是拼命之事，就算有差别，也不过是伤亡多少的差异罢了。

我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心软。”

&esp;&esp;“北方诸胡虽因混战而折损实力，可却仍旧骁勇。

北府军本就因打败符石而备受瞩目，若再快速拿下襄城和颍川，只会招致更多的攻击。”

&esp;&esp;“将士们当然可以直面这些攻击，可既然桓元一意孤行，执意要去打长安，那我们为何不让他先出这个风头呢？”

&esp;&esp;“早些拿下襄城和颖川，城中便不会因饥馑而多生饿殍。

可我北府军的将士，却会因攻城而增加伤亡。”

&esp;&esp;“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眼下还没有兼济天下的本事，只能先顾好自己的子民。”

&esp;&esp;“不，不是的。”

伴姊心疼地握住了郗归的手，“我知道您依旧慈爱，我并没有质疑您的意思，我先前只是不懂您的良苦用心。”

&esp;&esp;她语无伦次地安慰面色平静的郗归：“女郎，襄城与颍川郡中，都是胡人的子民，他们的死活与我们并不相干，您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

&esp;&esp;郗归微笑了下，温和地看向伴姊：“你放心，我没事。

人生在世，总要做出选择。

我能够做的，便是顾好治下的百姓，和不让将士们肆意残杀罢了。”

&esp;&esp;说到这，伴姊又想起一事：“我听说，桓将军一路北伐，往往纵兵劫掠，当地民怨沸腾，苦不堪言。

小女郎则在高平行分田入籍之事，就连归化的鲜卑人也得到了田地，以至于引发了一些汉人的不满。

女郎，您说，对于胡人的子民，我们该怎么处置呢？”

&esp;&esp;高平的许多汉人不能理解，为什么鲜卑人占领高平时，汉人低人一等，可当王师夺回高平，鲜卑人却能和汉人一样分到土地。

&esp;&esp;想到这里，郗归不由叹了口气。

&esp;&esp;对于后世的读史者而言，永嘉乱后、诸胡横行中原的这数十年，或许正是一场民族大融合的先机。

&esp;&esp;可对于生活其中的人而言，仇恨与欺辱，都是真实发生的。

&esp;&esp;千百年后的同气连枝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知道，胡汉有别，以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esp;&esp;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