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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第2页）

，而后便以一种看似自愿的方式，无可奈何地坠楼而死。

&esp;&esp;司马恒这一生，不过是个地位更高的绿珠。

&esp;&esp;她看似拥有尊贵的身份、丰裕的金钱、近在眼前的权力，可事实上，所有这些，她都未曾真正拥有过。

&esp;&esp;她是被巍巍皇权碾碎的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子，纵是侥幸清醒，却也仍旧挡不住下坠的惯性。

&esp;&esp;越是挣扎，便越是泥足深陷。

&esp;&esp;围观者尽可骂她一句愚蠢，可世间千千万万人，又有几个生来聪慧？

&esp;&esp;在她懵懵懂懂的幼年时期，从来也没有机会像男人一样地去学习那些需要刻苦取得的有用知识。

&esp;&esp;她被拉扯着，进入那条只属于女人的“容易”

道路。

&esp;&esp;以至于后来虽有了机会，却也不肯选择那条更加艰难的道路，而是只想靠捷径来接近权力。

&esp;&esp;郗归为司马恒而叹息。

&esp;&esp;她同情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却也没有空暇去慢慢纠正。

&esp;&esp;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郗归要处理北府军的事务，要教导志向远大的郗如，实在不可能花太多心思在一个固执的成年公主身上——若有多余的时间，她更愿意花在蒙学中那些懵懂的孩子与府学中那些未来的栋梁身上。

&esp;&esp;于是她在公事之余，冷眼看着司马恒的挣扎，以及宋和的选择。

&esp;&esp;几年过去了，司马恒的挣扎，以一种悲壮而倔强的姿态宣告失败；而始作俑者，则一直在郗府等候郗归的处置。

&esp;&esp;那些出身高门之人，总是鄙薄宋和的不择手段，说他阴险狠毒、不足与谋。

&esp;&esp;他忍耐了许久，想洗刷身上的污名，可却一直没有成功。

&esp;&esp;直到昨夜，他终于又一次亮出爪牙，毫不掩饰地在郗归面前心狠了一次。

&esp;&esp;傍晚的风有些凉，郗归从南星手里接过暖炉，看到宋和又一次面无表情地被引进庭院，直直跪到地上。

&esp;&esp;坦白讲，她有些失望，但还是觉得，以宋和的心计和智识，不至于如此冲动行事，所以愿意给他个机会，听听他怎么说。

&esp;&esp;她沉声开口：“我早就说过，你不该自作主张，同样的错误，你一犯再犯，究竟意欲何为？”

&esp;&esp;孰料宋和竟轻轻笑了。

&esp;&esp;他说：“意欲何为？女郎，过去的这几年，我每天都在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esp;&esp;他毫不掩饰地开口：“我承认自己是一个贪心的人，既想要功名利禄，又想要清白名声，可现实却是，就因为我出身卑微，便要被一次次地拦住去路，而当我拼尽所有搬开这拦路大石之时，又会被人嘲讽不择手段。”

&esp;&esp;“不择手段又如何？我这样出身的人，本就没有从容的底气。

我只能不断地往上爬，不断地想要抓住些什么，才能有点牢靠的安全感。”

&esp;&esp;宋和看向郗归，这一次，他真正坦诚地承认了自己在吴兴的错误：“坦白说，我就是害怕，我怕自己会再次一无所有，所以不择手段地想要拿到些保障。

正因如此，当庆阳公主抛出成婚的诱饵时，我才会立刻动心。”

&esp;&esp;“可我那时还是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