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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宋衡微微垂头，看着皂靴上落着的一朵白色杏花。

隔得这样远，他好像还是能闻见它的香味。

&ldo;臣那日有事出城，回来时觉得乏累，便在亭中休息了一会儿，恰好遇见了要离开的宇文将军。

臣与他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哪里谈得上相送。

&rdo;

泰禧帝闻言，朝司徒钊轻笑着，状似闲聊：&ldo;司徒将军既是宇文的挚友，那日想必也在长亭吧。

&rdo;

司徒钊神色恭敬：&ldo;臣那日下朝后就径直去了护国将军府与宇文将军话别，是以未去长亭。

&rdo;

泰禧帝眸光一闪，笑道：&ldo;也理当如此。

&rdo;顿了顿，话锋一转，&ldo;听说宇文在雁城金屋藏娇了一个美妾？&rdo;

司徒钊早料到他会询问，依旧恭谨道：&ldo;宇文将军确在雁城收留了一个胡姬。

至于她的身份，臣不敢妄议。

&rdo;

泰禧帝语气不明：&ldo;宇文早与成国公府有了婚约。

不过一个小小胡姬，身份有何不能议的。

&rdo;

司徒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泰禧帝这样的态度，使他接下来的话显得尤为重要。

若是因他一番话，而令陛下对木木生出不好的印象，实在是有愧于宇文。

斟酌片刻，正欲开口，宋衡却突然出声轻讽：&ldo;臣不知，陛下连臣子娶妻纳妾这样的小事也十分关心。

&rdo;

司徒钊以为这句话虽有冒犯，但因说出的人是宋衡，便显得有些平淡无奇。

可不知为何，泰禧帝听了，就将威压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沉默不语。

又过了片刻，仿佛是与他们说话说得累了，对他们挥挥手，略有些疲倦地让他们退下。

宋衡与他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宫门两人都不发一言。

司徒钊正在犹豫是否要礼节性地道别，宋衡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平视着他。

&ldo;你身上有杏花的味道。

&rdo;

司徒钊愣了愣，很快笑道：&ldo;我昨夜去了杏春馆。

&rdo;

宋衡淡淡道：&ldo;你连着去了几夜。

&rdo;

司徒钊觉出一丝怪异。

眼前这位铁面无私，辩口利辞的宋御史，是在盘问他的私事？

宋衡嘴角露出些许不屑，转身不再看他：&ldo;你身上的杏花味很浓。

&rdo;

司徒钊啧了一声，忍不住将手臂抬起来，凑到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