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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第3页）

&esp;&esp;婢女做错了事，她为什么不可以责骂？大家都责骂，她为什么不可以？她是节度使之女，公主皇子也不可轻慢的贵女，只是责骂了一个出身平平的婢女，就是“恶心”

吗？

&esp;&esp;差不多整整五日，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esp;&esp;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向隅独泣。

&esp;&esp;她的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而移动。

&esp;&esp;她的心，仍是情不由己地为他心痛。

&esp;&esp;“喂！

上次你说的，我觉得还是有一点道理。”

多日之后的一个午后，她趁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再次叫住了他，强装理直气壮，底气十足的样子说道，“我已不那么做了，昨日，我身边的婢女给我梳头，扯断了我好多头发，我也没有生气。”

&esp;&esp;他用眼角余光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哦。”

&esp;&esp;“我叫徐皎皎，”

在她故作骄纵的神态下，是忐忑慌张的心跳，几乎震破耳膜，“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过了片刻，才传来少年的回答。

&esp;&esp;“岳涯。”

&esp;&esp;月牙，月牙。

&esp;&esp;有一抹月牙，从她的少女时代，一直耀目到今日。

未有一日熄灭。

&esp;&esp;岳涯回凤州后，她听说他性情大变，与青楼女子厮混在一起，还喜穿女装，整日不务正业，酗酒度日。

&esp;&esp;她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她相信当年那个对她说出那样话的少年，仍一如从前。

&esp;&esp;她搜集了很多女装，都是她认为穿在他身上，一定会很合适的漂亮衣裙。

还有好看的口脂，精致的首饰，一件件，一个个，都整齐保存在衣箱中，等着亲手交给他。

从青州徐府，到青州皇宫。

&esp;&esp;她想亲口告诉他，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我都甘之如饴。

&esp;&esp;她最终还是没有机会将这份礼物送给他。

&esp;&esp;忽然之间，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了，氧气接二连三涌入心肺，徐皎皎剧烈咳嗽着，重新回到人间。

&esp;&esp;太极宫已沦为火海，黑烟四起，火势熊熊，空气中飘散着黑色的灰烬。

&esp;&esp;徐皎皎捂着像要断裂的脖子爬了起来，看见延熹帝头上正血流如注。

&esp;&esp;惊恐万分的霞珠后退一步，手中染血的砚台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

&esp;&esp;延熹帝捂着血流不止的创口，慢慢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他身后，毫不犹豫对他痛下杀手的霞珠。

&esp;&esp;他给她无上的荣宠，仅有的温柔，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带她一起死，她却毫不犹豫将砚台砸向他的后脑。

&esp;&esp;“你……为什么……”

&esp;&esp;霞珠双手颤抖，恐惧擒获了她的内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