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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风雪忽然大了起来,凝露方一撑开伞,有些破旧的房门就被人从内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有些上了年纪的男人。
他留着花白的胡须,一双横眉生得极有气势,眼神冰冷地扫过门口这几个年轻人,并没有让他们进屋的意思。
鹅毛大雪飘飘而下,落在佛子一袭袈裟之上。
镜容温和开口:“齐老将军,贫僧乃梵安寺佛子,法号镜容;这位是林家二夫人——”
对方懒懒掀了掀眼皮,抬手制止住镜容的话。
那眼神淡漠而冰冷,压根儿不在乎来者是谁、来者有何意图。
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葭音听闻齐崇脾气古怪,却也没想到他居然连梵安寺的面子都不给。
齐崇不说话,也没有过多的表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不要打搅他清闲的日子。
雪势越来越大,几乎要封断了下山的路。
冷风呼啸着灌入房门,将窗牖吹得砰砰直响,葭音这才注意到,齐老将军正在缝补一件破旧的衫子。
《大魏武将传记》曾道,齐崇此人,运筹帷幄,极通调兵之道,在军中颇具民心,战功赫赫,魏华帝曾“赏千金”
。
明明坐拥这么多军功,为何却独自居住在这所破败的屋子,还要将一件衣裳穿来穿去、缝缝补补?
葭音没有细想,看着齐崇身上另一件不知缝补了多少次的衫子,走上前。
“老将军,我来。”
少女手指纤纤,轻巧地取过那根极细的绣花针。
葭音没有什么天大的才能,只有两件事做的不错,一件是唱戏,另一件,便是女工。
本是一对平平无奇的针线,在她手里,竟跟开出了花儿似的。
她的针脚极为细密,镜容在一侧垂手看着,不禁想起先前她给自己绣的那一个香囊。
香囊之上,一朵红莲灼灼,栩栩如生。
房门没关紧,冷风倒灌进来的那一瞬,葭音捏着针线,打了个寒颤。
镜容赶忙去关门窗。
不一会的工夫,衣裳便修补好了。
她并未着急把衣裳还给齐崇,反而试探问道:
“这件衫子,于将军而言应是特别重要吧。”
果不其然,齐崇原本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但也只是一瞬,老将军冷哼了一声:
“若是朝廷传你这个丫头片子来劝齐某回去做官,我想还是不必在费口舌了。”
葭音便笑:
“老将军,您也知晓我是个丫头片子,我旁边这个呢,又是已经出了家的和尚。
朝廷再怎么说,也不会找我们两个来办事,您说是不是。
我们这次来呢,是久闻将军您的鼎鼎大名,我与镜容法师都十分地敬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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