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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云舟伸手揽过人的腰身,点头:
“嗯,明日就是年节了。”
宁咎闭上眼睛,絮絮叨叨的出声:
“小时候的这天晚上我都高兴的睡不着觉,越是小的时候越是盼着过年,也不知道怎么过年就那么开心。”
宁咎有些醉了,执意要看花,阎云舟便让人开着窗子,两人靠在榻上围着被子,他帮宁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拍着怀里的人,应着他的话:
“是啊,小的时候总是那么开心。”
“你说身边的人怎么就越来越少了呢?明明小的时候一屋子的人呢。”
醉酒后有些软糯的声音却戳的阎云舟心上跟着疼,宁咎和他一样,似乎一直在送别身边的人,人的一生总是在失去,总是在经历离别,他侧头轻轻吻了一下怀里的人的脸颊:
“有人走也有人来。”
宁咎忽然抬手扣紧了阎云舟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边上:
“阎云舟,你要比我晚死知道吗?我其实挺不喜欢送走别人的,却偏偏做了医生,我来到这里是为你,所以合该你给我养老送终的。”
酒精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一切的情感都放大化了,宁咎说完觉得眼角酸涩:
“不是为难你,我身体挺好的,活到八十应该没问题,你送走我,我们大概也很快会见面的。”
他希望他和阎云舟真的有一生厮守。
阎云舟搂着怀里的人,沉着的声音都带着一贯令人心安的感觉:
“好,我一定活得比你久,不叫你一人孤单。”
窗子被关上,隔绝了外面那冷寂的梅花,帷幔放下,徒留了一室的深情。
这是宁咎和阎云舟一块儿过的第二个年节,第二日宁咎被阎云舟叫起来:
“今日不能懒床了,一会儿拜年的朝臣要上门了,这一天都不会安静。”
昨夜虽然有些醉酒,但是好在粮食酒并不头痛,宁咎被人拉着起来,换上了暗红色绣云纹的底袍,外罩了一层绛纱,和阎云舟那一身是出自一个绣娘之手,从配色到花纹都是特意配好的。
宁咎站在镜前笑意越发明朗,大梁的习俗和现代还是有些差别的,节礼并不是初一送,而是除夕这天送,这一整天王府的门口就没有断过人,不过大多数还是府中下人来往礼贺,府中主君今日倒是大多在家中,毕竟故此而失彼,去谁府上不去谁府上也是个难断的官司。
“王爷,新科探花周云溪来访。”
此刻的阎云舟正在书房中教宁咎写对联:
“请到前厅吧。”
宁咎借机摆脱身后的人:
“来客人了,不写了不写了。”
阎云舟但笑不语,这人于写字一途还真是朽木一个。
从正门进来的人,一身雪锻锦袍长衫,连披风都未曾着,腰间只坠了一块儿墨色的玉佩,风吹动墨发上的锦带,少了几分官场的油滑却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如此相貌当是那才貌双绝的探花郎。
“小姐,小灰在那边。”
一个身着红色小袄的小丫头从后院溜出来,一双眼睛像是灵动的小鹿,正低着头去找从院子里跑出去的兔子,身后几个丫鬟也跟着抓,那只兔子是前些日子世子从京郊带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还是幼崽。
阎月杳便拿到了自己的院子养,今日不小心被它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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