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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沥把油条放在一边,他觉得自己喉咙里被塞满了东西,有些食不下咽。
“小时候真的很爱幻想爱情,王子和公主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灰姑娘经历重重磨难,会有人爱她……”
她说着一些好像全然没有联系的话,但很奇怪,钟沥全都听懂了。
阮阮说:“钟先生,你喜欢我,对吗?”
她看着他,说这话的时候,态度终于难得郑重了一些。
然而未等钟沥答话,她又接着说:“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应该是喜欢我的,但是你的喜欢太小啦。”
“很小很小的喜欢,于你而言大概就和你喜欢的某一个项目一样,虽然喜欢,也愿意花点心思,但归根结底这对你来讲并不是什么不可缺少的东西,甚至,在你眼里是可以凭借一些手段拿到手的东西。”
“至于被你喜欢的我,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受伤,都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你觉得你会救我。”
外面天空渐渐透出一点亮光来,门前人声越来越多了。
阮阮手里的饭团已经有些凉了,她索性放到一边不吃了,她说到这里,像是有些疲惫了,停了好久才又继续道:“所以,虽然知道盛川要对我做出一点什么事,你也不会去阻拦,你顺水推舟让他行动,然后在最后千钧一刻的时候出现。”
钟沥的喉头哽得难受,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样的”
,起码他没料到盛川会做得这么过分——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知不知道盛川会做到哪个程度,又如何呢?总归他的确如她所说,那么做了。
虽然推开门看到阮阮衣服上浸满水渍,被人那样揽在怀里的时候,他心里的火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掉。
——那都是他活该。
是他自找的。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去救我。”
她低头笑了笑,“也许我该庆幸,庆幸你喜欢我,所以愿意来管这种闲事。”
她的语气温淡,却字字句句如冰棱般砸在钟沥心头。
他一句也反驳不了。
其实并非是没有犹豫过的,但他这个人,大抵是受成长环境的影响,他习惯了。
习惯哪怕喜欢一个人也要保留三分算计,习惯对人保留戒备,习惯藏住自己的真心。
沈明轩一直说他,这样下去迟早会翻车,他以前不以为意。
主要是觉得自己不可能会那么喜欢一个人。
起码在此之前,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阮阮,只是她的确是他这么多年遇到的,相对来讲最喜欢的一个人。
所以他愿意对她多花点心思。
甚至,直到现在,他其实还是这么认为的。
但心里那如同被潮水淹没般的窒息感很陌生,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阮阮对他说,希望你放过我。
她刚刚也说了,她说:“也许这份喜欢对你来讲很难得,但是我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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