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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法倒是稀奇,却是有些匠气了。”
李大少爷瞥了两眼,却不像李九娘那么喜欢。
巴月略略有些失望,只当是李大少爷是个男人,不喜欢这些可爱的Q版人物画,却哪里知道,这李大少爷也是精于书画,人家学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国画,讲究的就是一个形意神韵,她这点小技法,倒跟那些民间匠人画的门神和招财童子有点类似,顶多是笔法新奇些,哪里入得这位真正的画家之眼,最多也就是搏一搏像李九娘这样半大不小的少男少女一乐而已。
李九娘倒是有点打的不平了,嘟着嘴道:“大哥你画的好,可又不能印在衣衫上,又不能做成帕子。”
说着,她又拿出那幅爱不释手的小鸡啄米图。
李大少爷目光闪了两下,笑道:“这些画儿染到布上,倒是有趣。”
巴月接口道:“何止可以染到布上,还可以做成公仔呢,给小孩子们当玩具,再好不过。”
“什么是公仔?”
李九娘奇道。
巴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解释道:“就是布娃娃。”
她指着那些以李九娘为模特的画,又道:“比如说,这个就可以做成布娃娃,里面塞上棉花,唔……端午的时候,还可以塞上艾叶白芷什么的,当成香包挂在床头。”
“好耶!”
李九娘才要拍手,李大少爷却略一皱眉,道:“不好。”
“啊?怎么不好?”
巴月不禁觉得奇怪了。
李大少爷端正神色,道:“八姑娘手艺灵巧,这是好事,但也需注意分寸,人偶涉及巫盅,一有不慎,便酿大祸。”
“嘎?”
巴月摸不着头脑了,布娃娃和巫盅有啥关系?虽然一肚子疑惑,但是见李大少爷脸色不悦,她也只好闭上嘴巴,安分守己的待在一边。
李九娘虽然有些闷闷不乐,但这时却也不说话了,显然她也明白这里面的轻重。
唯一不明白的人,只有巴月这个半路穿越人士。
看样子,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不大会儿,李信取了银子来,她拿了看也没看,便赶紧告辞离开了李府,回到邵九临时给她安排的落脚小院,才发现这一封银子足足有五两整,她忍不住咂舌了,这李大少爷出手太阔绰了,要知道,这三匹布她最多就出了个人工,百八十文的工钱就可以将她打发了,可是足足五两啊,几乎抵她两三个月的收入了,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染一二百匹布才能赚到的收入。
这时邵九已经知道她回来了,便过来请她去看铺子,半路上,巴月就逮着他问布娃娃的事,邵九听了,略略皱了眉,然后才笑道:“八姑娘怎么不懂,自古便只有巫盅之事才使用人偶,平常若有人做人偶,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八姑娘若有心,倒可以做些动物玩偶,逢年过节时,也能卖些。”
巴月将邵九的话琢磨了半天,才一拍大腿,她知道了,在古人的认识里,布娃娃不是布娃娃,而是用来诅咒的,俗称扎小人,难怪那李大少爷一听她说可以做布娃娃,当场就变了脸,这还亏得人家帅哥心肠好,宽宏大量,若换了个小心眼,恐怕还以为她要扎李九娘的小人呢,还不当场把她打出去啊。
因受了这教训,巴月也小心起来,追问了一句:“那做动物玩偶真的没事?”
邵九笑了笑,道:“自然无事,这是咱们这里不兴这个,在北边上,专门有手艺人做这个,做的那些小老虎、小猴子可神气了,只是这东西本小利薄,拉一趟赚的钱还抵不上运费税钱,咱们跑买卖的都瞧不上,也就不往这边带,偶尔从北边带回来几个,也都是给家里孩子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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