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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你爹的意思,他怕得罪李家大少爷嘛。”
巴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我跟李家和解了,你爹也不怕李家大少爷再来找麻烦了是吧?”
邵九连忙点头,点到一半又觉羞愧,结结巴巴道:“月儿,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我们邵家是商,平日里全仰着那些官爷吃饭,不是我爹怕得罪李大少爷,实在是得罪不起,邵家并不是只有我们父子两人,上上下下,上百号人呢,我爹不能不为他们着想……”
“李家是摆平了,你们也不怕李家大少爷了,那么……”
巴月好笑地又问了一句,“得罪镇国公府就不怕了吗?”
“这、这话怎么说?”
邵九愕然。
巴月笑笑,问道:“知道今天打你的人是谁?”
邵九咽了咽口水,迟疑道:“不是你请的掌柜?”
他并不知道石匠的身份,只是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告状之后,衙役们都已经将石匠锁拿到堂上,县老爷审问之后,正待判刑,突然就有几个人闯了进来,县老爷大惊,连忙将人迎进后堂,没多久,便出来宣布石匠无罪释放。
被巴月突然这么一问,邵九才意识到,石匠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镇国公府的大少爷,你听说过吗?”
见邵九愕然点头,巴月又笑:“知道他为什么打你?”
邵九猛打一个寒颤,吃惊地望着巴月。
巴月也不卖关子,指指自己的鼻子尖,道:“因为你在打他的女人——也就是我——的主意,明白吗?”
邵九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巴月对他却更失望了,叹了一口气道:“邵管事,你让我……真的非常失望,这种情况下,哪怕明知道惹不起,至少也要说几句话场面话。
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如果真的嫁给你,将来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又怎么敢指望你帮我出头呢?”
也许这就是商人的本性,重利轻义,发现有利可图的时候趋之若鹜,一旦无利可图甚至还会损害自身的利益,就躲之不及。
巴月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只看到邵九趋利的一面,却没看清楚他的本性,身为男人,半点血性也无,连自己这么一个弱女子都不如,这样的男人,亏得是生在古代,可以盲婚哑嫁,若是换了现代,哪个女人在看清楚他的本性之后还肯嫁给他。
“就这样吧,邵管事,日后咱们还是买卖上的关系,你来买琉璃冻,二两银子照旧,若是采买的量大,一次超过千坛,我让你一成的价,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她的语气很柔和,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坚决得很,将她和邵九的关系,从此只定位在买家和卖家的关系上,绝了邵九最后那一点念想。
“月儿……”
邵九叫了一声,却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一个知府他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是一个公侯。
巴月虽然听到他的呼喊,但却始终没有回头,牵了小毛驴走了。
邵九站在街上,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失魂落魄。
这时候,城门口,又一辆镇国公府的马车,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了常安府,径直往白府去了。
白二小姐在马车里,低头轻泣,眼圈儿红肿,似乎一路上是哭过来的。
“二妹,你就别哭了,马上就到家了,咱们歇一晚上,明儿我就带你去找那个狠心绝情的问个明白。”
白大小姐安慰道。
“没用了,大姐,没用了……”
白二小姐抽泣着,她本就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只是太过死心眼儿,那个男人要娶她,十年前就娶了,她心里明白,只是不肯死心,只要那个男人一日不娶,她就一日等着。
出家为尼不是她的本意,只是不如此,父母又怎么肯容她一直就这么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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