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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琬叹了口气,右手扶住银杏妖怪的肩膀,左手从膝盖下抄过去,横抱起来往屋里走。
纺织娘蛐蛐蛐蛐地叫着,怎么看都像是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发出的声音。
两人一片静默,就仿佛只是晚上睡热了,银杏要穆琬抱她出去透气了而已。
带你远走高飞吧(误)上
“你身上有血腥气,是不是衔环伤到你了?”
果然肋下凉凉的,大约伤口又裂开了。
“没事了,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走到衣柜边上,穆琬让银杏靠着自己站着,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慢慢替她褪下衣裤,丢到旁边,把干净的换上。
银杏甘苦的香气,被体温加热,似乎渗进身体每一个毛孔里。
“要洗澡么?”
穆琬问银杏,后者手搭着穆琬勉强站着,摇摇晃晃。
“不要,我累了决定去睡觉,明天早饭不吃了起来直接吃午饭,我要吃红烧肉,看不见红烧肉我不起床。”
穆琬摇摇头,横抱着银杏丢上床,自己跑出去,远远丢下一句话:“为了防止你逃跑,我决定去加固一下阵法。”
穆琬又不知从哪里弄出来几张符纸,撒向空中挨个用剑尖挑破,纸张从破损的地方开始向外燃烧,蓝色的火焰越来越旺,最后化为蓝光隐入草丛里。
星空辉煌闪耀,壮美的天空带着群星缓慢而坚定地转动着。
阿二总算明白了穆琬长吁短叹是为哪般。
分明是后悔和犹豫呀。
也看得出,穆琬一点也不想让银杏走。
当然,阿二也一点都不想让银杏走。
人,总归是一种冷漠的生物,可以毫不犹豫地看着陌生人去死,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伤害他们。
人,也终究是一种心软的生物,对有血有肉有魂有魄的东西心存怜悯。
就好像穆琬始终下不去手刹小犀牛兄弟。
阿二沉心想了想,推己及人,也终是觉得,穆琬必定见不得银杏妖怪不好过。
尤其是这伤病因她而起。
穆琬为了除去双胞胎弟弟身上的绝症,对这棵千年古树施寄身咒,又怕法力强大的银杏树妖有法门逃脱,用了残忍又变态的手段,剖开她的胸口灌下自己身上剧毒的妖血,外人看来无可厚非。
最初将她带回来,只不过是怕这妖怪死了祸及穆琰,外加一点点小情愫。
到后来,竟是舍不得她死,日日担心着她的伤,和她体内的毒。
末了连看她有所损伤,也觉得心下不忍,竟像是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治好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