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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南泽砸着嘴摇头,走到客厅,把地上的衣服扔了过来。
闻笛萎靡地用手拎起来,摸了摸,忽然呼吸一窒。
他飞速套上沾着酒味的衣服,不顾浑身的酸痛,赤着脚飞奔到客厅,在沙发垫下翻找。
然后又掀开地毯,拿起台灯,在地板上四处搜寻。
蒋南泽一头雾水地靠在门边:“又怎么了?”
闻笛慢慢停止动作,站直身子,一脸难以置信:“钱……”
“什么?”
“我的钱不见了!”
闻笛说,“肯定是那个酒吧的男人,我被抢了!”
大学回忆篇(八)
边城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暗格花纹,一瞬间恍惚起来。
过去的一天起起伏伏,峰回路转。
他的逻辑被过高的感官刺激撞掉了线,直到刚刚才重启。
他把手放在额头上,试图理清思路,忽然发现无名指上还有红色印记,是机舱里临时做的戒指留下的。
大概是纸质不好,掉色了。
他看着手上的红印,一瞬间有种走入平行世界的感觉。
他竟然和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结了婚。
结婚,至少在东亚地区,不是个人行为,是社会行为,有极强的辐射范围。
闻笛提到过自己的父母,且很明显在意父母的看法,那他打算怎么对家里人交代?一直瞒着?
再说自己,就算不考虑父亲的心情,还有外公这个长辈。
此外,父亲对于这件事的反应也是未知数,万一干扰到闻笛的生活,就是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而且……边城转头看着熟睡的年轻人。
他们对彼此完全不了解。
对方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婚后的住所怎么安排?
更别说结婚这个行为带来的种种法律后果:财产分割、抚养义务、税收申报,他一样都没考虑,就结婚了?
理智回笼,他蓦然意识到这件事的荒诞。
边城烦乱地用手抓了把头发。
他怎么会干出这种毫无道理的事?
然后一条白皙的胳膊伸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他低头,看到一张年轻的脸贴在他身上,清秀的面庞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发梢扫在纤长的睫毛上,看得他替对方发痒,忍不住伸手,帮对方把头发捋到额角。
睫毛颤动几下,手臂软绵绵地垂下来,显然是又陷入了沉眠。
边城忽然觉得无比惋惜。
如果他们能永远活在奇迹的一天就好了。
拉斯维加斯就像一个幻梦,梦境的持续时间终究是短暂的。
边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现实问题,觉得困难会导致争吵,争吵会导致感情破裂,破裂的终点可能就是离婚。
于是他决定先回去找宋宇驰拿钱,把七百美元和手机拿过来,还给对方,这样讨论婚姻归宿会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减少争吵的可能性。
边城把身边人的手臂拿下来,翻身下床,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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