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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现在这两人的处境正是尴尬，若是勉强留在水色山庄，则与情理不合；若拿出高人风范，一走了之，则没法交代差事。

铁还三一筹莫展之际，段行洲却突然道：“小三，我们收拾行李走吧。”

“走？”

“正是。”

段行洲道，“我们什么身份，岂能让他们嫌疑、猜忌、冒犯之后还留在山庄中？”

“可是一点头绪也无，就这样退出水色山庄……”

“走了也不妨。

我看方白帝这两日一边不住试探我们主仆，一边竭尽全力挽留，实在是有什么要紧的缘由要留我们主仆在庄中。

我们今晚辞行，他一定挽留。

就算我们不辞而别，青池督州都是他的地盘，想找我们也方便得紧，定会追上来请我们回去。”

铁还三想了想，道：“你说的倒也有八九分对。”

“那一两分不对之处又是什么？”

“谁和你是主仆？”

铁还三眯起眼睛望着段行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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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还三这便奉主人之命前去寻找方白帝辞行，而水色山庄的人推故说方白帝还在水坝处善后，随后还要将凶犯缴送官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请他务必等庄主回来再说。

段行洲与铁还三商议之下，既然方白帝拿出曹操对付关羽的法子，推故不见，那么只有不辞而别一招可行了。

这时时辰已晚，两人乐得多呆一宿。

次日一早，段行洲在院中等候，铁还三则去马厩牵回来时所乘的坐骑。

山中的春晨很有些清冷，稀薄的白雾在飞檐顶上盘旋，一重重院落远隔在烟水之中，不知其中的美姬是否在一晚的寂寞后刚刚入睡。

铁还三登于树顶，俯瞰水色山庄，虽知所见不过十之三四，也已是窥视山庄布局的难得的机会。

山庄中渐渐有了些人声孤影，铁还三既然是不情不愿地不辞而别，当然不会顾忌有人看见，堂而皇之走入马厩，牵过自己的马，将鞍辔系好。

这时瞥见苏漪的黑马也在厩中，喷了个响鼻，黑溜溜的大眼睛也望着铁还三，实在是神采动人。

铁还三不禁弃了自己的马，走到黑马边上，轻轻抚摸它光滑的脊背。

“这马虽属上等，我却还有更好的。”

铁还三回首，见方白帝施施然从门前走入，身上的白衫和眼睛都蒙着微微的雾气。

铁还三摇头笑道：“再好的马也不成啦。

我家小主人归心似箭，等不了贵庄的船了，今日便请辞……”

在他说话间，方白帝拍了拍手，便有人从马房里牵出两匹马来。

铁还三的目光触及这两匹马时，忽然失了声。

若那黑马是人间的神骏，这两匹马可谓天河蛟龙--雪白的身子洒着金钱大小的红斑，鲜艳娇媚如同桃花扑于白浪，颈首弯折似啸龙之首，仿佛一辈子都在云中漫步，蹄下总有仙童燕雀托举盘旋，故而形状清细，只示人秀丽高贵之姿。

“是大宛马？”

铁还三神魂颠倒，喃喃自语。

方白帝上前将缰绳交在铁还三的手中，柔声道：“你今日若不走，我们就骑马踏春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