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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从柜上捡起条发带随手束了头发,到郑劾面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说:“好久不见,元帅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郑劾道:“别一口一个‘元帅’,多生疏。”
“好,”
温明惟改口,换回旧称,“老师。”
可惜,他嘴角的笑意不到眼底,仿佛他和对面这个人之间暗藏某种化解不了的隔阂,很难亲近起来。
郑劾定定看着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突然说:“明惟,你还是怪我。”
“都快九年了,你怎么还不相信,当初我尽力了,所有人都尽力了,但青铮他……他和你的缘分尽了。”
郑劾面露悲痛,带几分表演痕迹——跟他给媒体演讲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煽情地说:“如果青铮还在,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他也会伤心,毕竟他是为了你才……”
“老师,”
温明惟忍不住打断,“您今晚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郑劾喝了口茶,用半分钟的停顿表示他需要平复心情,然后才慢吞吞地进入正题,用一种刻意放松,但仍显严肃的口吻说:“就在刚才,我的人在南太平洋扣了一批走私的军火,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温明惟一顿,答得直接:“没有,你知道我早就不参与那些了。”
郑劾盯着他,似乎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半晌道:“船上有‘黑鸢尾’标识。”
“那就更不可能是我。”
温明惟说,“你不如怀疑,是我那个没死透的二哥不甘于当尸体,想回活人的地盘上兴风作浪,找点存在感。”
郑劾沉默了。
良久,大概是明白这件事再问下去温明惟也不会多透露一个字,他换了一个话题,突然道:“我听说,你今天晚上和谈英卓的小孙子在一块喝酒?”
“……”
温明惟没作声。
“跟小朋友玩有意思吗?”
郑劾好似于心不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的该看开了,明惟。
一个人如果太执着于儿女情长,会变得软弱,你心里有数。”
这句多两分真诚,可惜真诚得不彻底,更像一个旁观者对局内受苦之人居高临下的怜悯点评。
郑劾说完转身往外走,到门前时他突然回头:“下个月是青铮的九周年忌日,我陪你回新洲吧?”
“不用。”
郑劾的视线里,温明惟低着头,仿佛时隔多年仍然无法从当初那场几乎摧毁他的情伤里走出来:“您慢走,我不送了。”
郑劾摆摆手,大步跨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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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温明惟仍然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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