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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眼皮贴白纸,一种土法子,可以止住眼皮的跳动。
八,酒(下)
整个晚上,肖老根都没睡,盯着台面上的一瓶老黄酒发呆,天一亮,拎着这壶酒就出门了。
寒冷的早晨,小酒馆还没开门,肖老根就在门口等,推小车卖早饭的出来了,买两个热腾腾的大饼抱了啃;酒馆小伙计打了哈欠揭门板的时候,就看见肖老根塞进最后一口大饼,招呼道:“老客人今朝噶早啊?”
肖老根一步窜过去,拎了酒瓶子急了问:“你快看看,昨日,啥人买了这酒?”
伙计愣了下,有点不明白,,看看说:“是我家的酒嘛,怎么,有啥问题哇?”
肖老根说:“我是说,昨日,有谁买了这酒带走?记得哇?”
“这?您好像是没买了走,堂吃的对哇?”
“不是讲我!
别他人呢?有没有?”
“别他人?天天人来人往,老客人指的是哪个?”
这一句,使得老警察一下子颓唐了,天天人来人往,不一定就是昨日出的酒啊。
打开瓶盖子,肖老根闷了一口,凉的直到心口,又腾的热起来。
小伙计诧异的看他一眼,说:“老客人,老酒还是温了好,要不要进来,我帮你去烫烫?”
风在稀懒的太阳光里踩着走,年间半早的小酒馆就肖老根一个客人,账房噼里啪啦的打算盘,小伙计唰唰的扫地,肖老根眼望着手指捏着的小酒杯,刚烫好的酒,冒出一股的热烟。
如今,他只能等了,直觉里,他料到面前这凭空冒出来的老酒并非偶然,一切,像是苗芽,刚刚冒头。
这样的等待,对肖老根来讲,算起来,实际岂止数年之久,事到眼前,老警察竟有了久违的忐忑,他无法确定,这种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不确定,如今会不会显现眼前,手抖一抖,他掏进大口袋,摸索出一辆玩具铁皮小汽车来,已经磨损的旧了,肖老根啪的把它往桌子上一搁,喊了声:“小家伙,再拿只酒杯来!”
老地方,老位置,一样的老酒,只等着你来。
柳月来吹了一夜的冷风,精神倒好起来,起来细瞄了眉眼,裹了鼠皮的毛领子大衣,抖擞的正坐大厅,今年里是今朝请了坊间的师傅“扫房间”
(注),上至先生下至阿姐帮佣都着力的打扮了听乐子讨彩头,昨夜里阿青却受了凉,头晕脑胀的立在后头,乐声咿呀里,一会一个喷嚏的煞风景,柳月来没什么,许美皎倒是不住的回头皱眉毛,后来干脆立起来拧了小阿姐一把,呲道:“你个作死的,好运气都给你阿嚏掉了!”
柳月来眉毛抬一下,说:“许先生也坐下吧,大年里死呀死的挂在嘴边,当心应到自己身上。”
柳老板的口气轻描淡写,话却是其重的,众人皆往许先生身上瞧,许美皎面上挂不住,暗咬了下牙,搭笑道:“大老板你讲的对,好的不灵坏的灵,所以,坏话不能乱讲,坏事体不好乱做,天长着眼睛呢,你说对哇,柳阿姐?”
柳月来吁了口气,却还是盈盈笑起来,说:“既然许先生刚刚称了我一声大老板,我这就担待下了,阿姐阿妹的,都是过去了事体了,今时不同往日了,是哇,许先生?”
许美皎心里懊恼自己一下错了口,还没接口,底下的一群人已经恭声叫起了“大老板”
,柳月来笑应着,转头对许美皎讲:“阿皎啊,你讲的不错,天长着眼睛呢,人的命,就是不同,有人天生的,就得仰人鼻息,要不然,可怎么活下去呢?”
许美皎皮紧着肉笑,讲道:“是啊大老板,往后我可就倚靠牢侬啦!”
柳月来的心情好,乐坊临走的时候,红包也是充足的,散了乐子,许美皎翻了个白眼正要上楼,却瞧见新请的娘姨领了个乡下人进来。
许美皎捂了鼻头讲:“撒人啊,臭烘烘的就朝里巷带?”
柳月来却不惊讶,对娘姨点点头,讲:“带来了?”
阿青看着被带进来的乡下小囡,不足十岁的年纪,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
柳月来也端详着,问:“侬叫啥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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