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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寂静的深夜中,那铃铛被风吹得狂舞,“叮叮当当”
的声音杂乱而躁郁。
这铃铛就像是此刻花袭怜无法平静下来的心,不,他的心比这些铃铛杂乱的声音更加混乱。
“那是镇魔塔,关押魔族的地方,”
顿了顿,苏瓷儿转身背对花袭怜道“你自己进去吧。”
她可真是个民主的人。
苏瓷儿努力想保持乐观的心态,却依旧忍不住惆怅,这种送孩子上大学的心情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明明知道镇魔塔是地狱,她却依旧要将花袭怜送进去。
可如果她不送他进去,花袭怜日后会如何?他会活得比蝼蚁都不如。
少年自尊心极强,若是活成那副模样,一定生不如死。
花袭怜当然知道镇魔塔是什么地方。
那是世间最凶险的一处炼狱。
他进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花袭怜终于明白,大师姐不是来救他的,是来杀他的。
少年踉跄一步,支撑着身体的那股意志在此刻化为乌有。
他的视线开始旋转,天地似乎都在眼前颠倒了。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悲鸣的情绪,声音嘶哑的开口,“左右都是死,大师姐为了余望风找我报仇,却不肯亲自动手杀我,是为什么?”
原来她从未相信她,她的心中也一直没有放下余望风。
少年满心满眼的凄楚之色。
“怎么,大师姐是舍不得吗?”
脸上带着讽刺的笑,眸中却溢出一抹清晰的渴求。
花袭怜缓步挪到苏瓷儿面前,一定要看到她那张无情无义的脸。
苏瓷儿闭上眼,拒绝去看花袭怜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即使面白如纸,即使狼狈不堪,花袭怜的脸在这份月色之中依旧浓丽精致到每一寸。
只是这份精致浓丽中满盛着破碎感,少年的身体被风吹得薄纸一般,似乎只要再戳一指,他就能化为烟灰,随风而逝。
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她跟花袭怜的缘分也算尽了。
苏瓷儿缓慢开口道“怕脏了手。”
这四个字,犹如最重的一巴掌,恶狠狠地拍在花袭怜脸上。
少年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
今夜,无月,无星,无光。
只有两人身后那座镇魔塔散发出淡淡阴森鬼魅之色。
“脏……没错,大师姐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哪里像我,我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就连身体里面的血都是脏的。”
少年一字一句,泣血成音。
他咬着唇瓣,不顾鲜血溢出,执着而疯狂地看着眼前的苏瓷儿道“今日,要么是我杀了大师姐,要么是大师姐杀了我。”
风起,云散,露出细细浅浅的一弯月。
那月实在是浅薄,连光都没有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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